文季宸三言現言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明扼要地對歐季明說得清清楚楚，與當時的情景並無太大差別。
“我說呢！”歐季明從齒縫裏擠出這三個字，把拳頭握得緊緊的，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難怪他一回來就找不見辛越。
難怪春覺曉會對自己不假辭色。
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爺爺搗的鬼。
文季宸見他的臉色便隱約猜了什麼：“辛越當真了？”
歐季明青紫著臉，好一會兒他才把堵在胸口的那團怒氣壓下去：“他有沒有當真我還真不知道，我回來後根本沒見到他。”
“那他……”文季宸才開了個頭，便將剩下的‘對你避而不見，多半就是當真了吧’咽回了肚子裏。可他瞧見歐季明這神色，這話要是真從他嘴裏說出來，歐季明那捏得‘啪啪’作響的拳頭還不得砸在自己臉上？
歐季明許久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然後說：“不過以我對辛越的了解，他不應該當真的。除非我當麵對他說，否則他應該不會把任何人的話放在心上。”可他突然不見了，卻又令他十分費解。
辛越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歐季明心中忐忑不安。
他怕辛越會對自己突然失去信心，他怕辛越突然不想再堅持。
就算現在辛越說要和自己分手，他也說不出一句數落他的話。
他做一切，都是理所就當，有理有據，理直氣壯的。
文季宸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道：“既然如此，你也別再胡思亂想了，也許辛越是因為別的什麼事才走的。有事咱們坐下來好好商量。”
“誰要好好商量！”歐季明壓抑著胸膛裏翻滾著的怒火，“我現在就去找爺爺。”當初說得好好的，隻要自己能在三天內搞定英國那邊的事，他就同意他們在一起的。
卻沒想到爺爺根本就是陽奉陰違，趁他不注意給他使絆子！
“季明，你要幹什麼去！”文季宸心頭一驚，怕他提著拳頭去和爺爺叫板，想攔住他，卻被歐季明利落地甩開了。
不時，歐季明就在書房裏找到了爺爺。
歐季明怒氣總部地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歐老頭兒載著一副老花鏡，聽到開門聲後，麵無表情地從書中抬起頭來：“你來啦。”他像是早料到歐季明會來找他似的。
歐季明把牙花子咬得咯咯作響，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他才抬步走了進去，順手把書房的門關上了。
他在歐老頭兒對麵的沙發裏坐下，一聲不吭。
歐老頭兒正看著一本法語原文書，他在歐季明坐下後，又就著老花眼鏡把一個章節看完，他才用書簽做了標記，把書合上放到了一旁。
他這才道：“氣勢洶洶要吃人似的，說吧，你有什麼事。”
歐季明憋著氣看著歐老頭兒，這可是最疼他的爺爺，什麼事都寵著他護著他，現在他卻親手將自己喜歡的人趕跑了。可即使如此，他對爺爺也說不出一句重話。
特別是在台燈的黃光下，爺爺花白的頭發才幾日不見就又白了許多。
一想到這些徒增的白發，皆因自己要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他心中的怨懟又消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