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挑了挑眉:“不願意?”
他的嘴角抽了抽,道:“沒有,隻是,沒想到你會突然想起這個。那麼,娘子,先給我二十萬,我要,買玉。”
“……”
於是一進未水城,我們先沒有忙著去找玉,而是先找了個客棧,抱了一堆賬本在看。經過我仔細的翻閱,我發現一件事。那就是,我根本,看不完……
我有些頭疼:“你這些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雜亂?哪來這麼多無聊的賬目。”
他笑了,指給我看,細細地核了半天,得出一個結論。他的身家真的很豐厚,但是還是沒有奢侈到可以隨便提出二十萬去買一塊玉的地步。
他摟著我,輕聲道:“你也知道,那是百年難得一見。原本不值這麼多,但,總歸有人,要搶。我和未水城城主,也算是朋友。他應該,會賣這個人情,給我的。”
我撇撇嘴,道:“我寧願不要什麼百年難得一見。這麼花錢,我心疼。”
他笑了,道:“有什麼好心疼的。錢財,是生外之物。思嘉,我在娶你的時候,幾乎,就已經要身家蕩盡了。”
我想起來,那個時候他送來的聘禮,的確是名貴到不行。可惜,沒有帶出來,都留在劍宗了。真是浪費的很。我撇撇嘴,道:“念如,我真的不要了。這樣太敗家了。老是這樣,你說日子怎麼過呢。”
他摸摸我的頭,輕聲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如今,這塊稀世玄玉,我是,誌在必得的。思嘉,明天,是你十八歲生辰。你還想要什麼?”
我顰了顰眉。什麼叫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他這是什麼生活態度,實在是不行的。於是我道:“我的生辰,你若是要我高興,那那塊玄玉我就不要了。”
他意外的堅持:“要的。”
我來了火氣,正要教訓他,一抬頭,卻看到他緊緊抿著唇,有些倔強。突然就心軟了。他一定是早就聽說了未水城得寶的消息,然後才會一心想要趕到這裏來,將那個東西送給我做生辰之禮,希望我能開心。可是沒想到我這麼不識抬舉,實在是很掃他的興致。於是我輕聲道:“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他摸摸我的頭發,不吭氣,隻是死死地摟著我。
未水城果然神奇。大概是有滿山的玉,所以這裏很清新涼爽,呆在這裏就會覺得心情很好。來來往往的行人也不像外麵那些被太陽烤的鬱鬱不振的人,一個一個都麵帶喜色,一副富足安樂的模樣。孫念如告訴我,未水城有寶,十分富饒,因為人人安樂。此外,我還注意到未水城的人,很喜歡穿著精致的繡袍,但是這些刺繡工藝,卻都是從外地進來的。
因為今天晚上是我生辰,所以我們並沒有打算驚動任何人,隻是想在街上隨便走走,然後買些東西回去,給我小小慶祝一番。明日,再去拜見那位未水城城主。聽說這是一位年近三十的青年男子,為人亦正亦邪,也算是江湖中的一個異類。但是卻十分和善,隻是很少與人深交。
孫念如的滿頭白發十分醒目。因為我覺得他的頭發盤成髻會很奇怪,所以擅自做主給他結了一條大辮子。沒想到這樣打扮,倒是使他顯得有些妖氣,嫵媚起來。他有點無奈。但是這種事情,他也不會跟我爭論,一般都是隨我高興的。
我拉著他,在看未水城特有的一種玄龜。未水城的百姓打撈到這種烏龜,就會拿出來賣,也算是這裏難得一見的特殊寵物市場。隻是聽說這種玄龜很嬌貴,很容易養死。很多人買了,就拿去放生,以積功德。我一聽,就覺得好奇。前世大學也選修了生物,我一眼就認出來,那根本就是一隻七彩龜,也可以叫巴西龜,就是我們那裏常常用來當寵物養的小東西。這種龜其實不嬌貴,就是容易凍死。
孫念如低聲問我:“怎麼?想買一隻?”
我搖搖頭,含笑道:“不呢。我們行路,帶著這小東西怎麼會方便。我隻是來瞧個新鮮。”
孫念如道:“我還以為,你要買一隻,回去煲湯。”
“……”
我笑著推開他,繼續在街上亂逛。走了大半日,買了幾件新衣服,又七七八八買了些零碎的東西。我樂顛顛地拉著他往客棧趕,因為我終於可以實現我一直以來的野心,讓他穿件花花公子的衣裳給我看~
結果我們興衝衝地回到客棧,剛進大門,就已經看到樓下坐了很多穿著青衣的人,都三三兩兩地坐著喝茶,好像在等人。我一愣,下意識地看向孫念如。
果然,當中一人,一看到我們,就已經站了起來,朝孫念如拱了拱手,道:“青刃少俠。”
孫念如淡淡地回了禮,道:“城主可好?”
那人笑了,麵上有些許憨厚的意味,隻道:“城主好的很,隻是見怪,少俠既然已經到了,怎麼沒有去找他老人家喝酒。這位,莫非就是少俠的妻子,月滿豐神,謝二小姐?”
我連忙見了禮,因為我們兩個都一手的東西,而且有些一看就是些小零碎,我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
孫念如道:“並非,隻是,今日是拙荊的生辰,在下打算,明日再去拜會城主。”
那人了然地點點頭,道:“小夫人的生辰,未水城也備了薄禮。隻是此番上門,第一件事,卻是受故人所托,來給小夫人送兩份大禮。”
我莫名其妙,什麼人會未卜先知的知道我在這裏,而且還來給我送禮。
那人神秘一笑,抬手三擊掌。馬上有人抬著兩個大箱子進來。我好奇地伸長了脖子。
“這是天下筏送來的賀禮,請小夫人查收。”
我嚇了一跳,天下筏?那不是管子嗎?可是那人也不管我已經縮了脖子,笑吟吟地把禮單塞到我手中。我哆嗦著打開一看,一大串的禮物名,敗家的很。內有一張小箋,上麵的字跡龍飛鳳舞,自命風流的很,果然是管子。其實也沒寫什麼,隻是寫了祝我生辰安康,然後再是謝我救命之恩。我的嘴角一抽,把那張紙塞到了孫念如懷裏。後者意味莫名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