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身為當事人的宋凝久感受可不一樣,她眼看著那把刀子迫近自己,這已經夠恐懼了。而且還感覺到了刀尖刺入皮膚的痛感。一口氣沒喘上來,眼前一黑,便就這樣暈了過去。
男生被撲上來的警察製住,靳名珩則接住宋凝久軟下來的身子。
“小久兒,小久?”靳名珩拍了拍她的臉,見她真的暈了過去,直接將人抱起來,朝著自己的車子奔過去。
“小斌啊,媽媽錯了,媽媽錯了,再也不罵你了,你怎麼這麼傻啊,這麼想不開,都是媽媽不好。”身後,那個中年婦女還依舊哭喊著。
大概是想抱住被警察製住的兒子,卻被攔了下來。
男生被押上警車,現場開始疏散交通,已經有警車在開道,靳名珩將宋凝久送到醫院。幸好隻是受驚過度,額頭的傷也被處理了,脖子隻被弄破了點皮,並沒有什麼大礙。
醫生給宋凝久用了安定的藥,一直在昏迷,也睡不安穩。因為刀子刺到脖子的痛感,激發了她長久以來,壓下去的殺史密斯的恐懼。所以她被刺傷的這一下並不是在痛,而是讓她想到了那個夢魘。
曠夜中的黑暗,空氣裏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仿佛四周都潛伏著未知的危險。史密斯脖子裏噴出的血液,那麼灼燙地灑在她的臉上,以及刀片劃過脖頸的感覺,都讓她感覺到從骨子裏泛出來的恐懼。
“媽……媽……”她雙手在半空中揮著,嘴裏這次沒喊奶奶,喊的是媽。滿臉的驚恐,那聲音仿佛帶著深深的絕望,以及渴求。
不知是她那額頭包著紗布的可憐模樣,還是那字字撕心的喊聲觸動了他。靳名珩將她抱在懷裏,手輕柔地拍著他的背,小聲地安撫,說:“小久兒乖,我在這裏,我在這裏。”宋凝久終於在他懷裏漸漸安靜下來。
他就那樣抱著她,看著她小小的身子臥在自己懷裏,就像抱了個娃娃在安慰似的。時間一久,連他都分不清是他在安撫她,還是他想借著她取點兒暖。
病房裏很靜,隻有點滴架上的藥液在無聲地滴著,通過透明的藥管輸入她的身體。手機的鈴聲突然打破這片寂靜,靳名珩想將她放下接電話。隻是剛動了動,她就受驚一般抱住他的腰身。
“別怕,別怕,小久兒,我在這裏。”他嘴裏安撫著,重新將她抱穩。
睜開眼睛的宋凝久抬頭看著他,撞入他認真哄著自己的眼神裏。冷不丁的四目相望,他下意識地拍著她後背的手也停了下來。
“你……”她從來沒想過他會這樣安慰自己。難道睡夢中,那個安撫自己的聲音,居然是他的……
而靳名珩被她盯得有些尷尬,手攥成拳壓在唇上,掩飾性地咳了兩聲。
宋凝久回神,急急抽回自己的手。卻不知道自己手上還紮著針,一下子在他的袖口上刮了下,吃痛地尖叫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