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舞,玉環飛燕皆塵土!古來美人多如水,紅顏薄命留不住,君不見,馬嵬坡下芙蓉麵,黃沙一捧隨風散;君不憶,浣紗溪邊沉魚容,飄零落花無人憐;君不懂,青塚芳草萋萋夜,誰人曾聞琵琶言;君不知,皓月清空當頭耀,可曾記得美人貌…”
台上的歌女正在如低訴般的唱著這首《美人謠》,低低沉沉的調子,如同一個遲暮的美人在哭訴她那曾經的輝煌以及現境的蒼茫,讓人的心裏不由得泛起一陣酸楚。
果真是英雄暮年時,美人遲暮日是人生最悲涼的日子。聽著這有些悲涼的曲,品了品詞中的韻味,歸晚輕輕的歎了口氣,接著翻看手中的賬本。被修的短短的貝甲,在泛著墨香的賬冊上輕輕滑動,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四姑娘,寒府的人來了!”珠簾後一個穿著墨綠色衣服的侍女低聲說著。
“知道了,下去吧!”輕輕的擺了擺手,歸晚收起手中的賬本,輕輕的撫了撫衣裙,在起身的瞬間,職業的笑容已經掛在臉上,徐徐地步子出了房間。
“見過歸晚小姐。”一個管家打扮的人在看到李歸晚時,趕緊放下手裏的杯子,低身作揖。
“徐管家,你這樣,讓歸晚怎麼敢當啊?”虛扶一把已經行禮的徐管家,李歸晚轉身走到主位上,儀態萬千的坐下,然後禮節性的一笑。可是隻這一笑就足以讓那個自以為閱人無數的徐管家驚豔當場。“怪不得眠月樓的生意這麼好,隻怕光是老板娘這張臉就足以讓男人趨之若鶩了。”徐管家開始有些體會到外麵關於眠月樓的傳聞了。
當做沒有看見他的表情,歸晚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茶,“不知道,徐管家此次來我眠月樓有何貴幹?”
“是這個樣子,我們家老爺早就聽說過姑娘的大名,也知道姑娘的眠月樓,也是這楚國數一數二的。所以…”管家看著歸晚沒有變化表情的臉,知道自己這幾句馬屁等於沒說,於是接著說“所以,我家老爺想借姑娘的寶地來招待一位貴客。至於價錢方麵姑娘隨意開。”
笑再次綻放在歸晚嘴角,“好,就這麼說定了。不過歸晚想,寒爺是不是應該親自來我這眠月樓一趟,好確定究竟我這眠月樓適不適合寒爺宴請貴客的標準呢?”
“這個…我自會提醒老爺的。如此,小的就先回府了。”說著俯身打了個千秋。
“如此甚好,勞煩徐管家了,小女子不送了!來人替我送送徐管家。”周邊的侍女低頭答應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歸晚的手托住了自己嬌媚的下巴,尾指的戒指發出一抹有些隱晦的光,“看來還真的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來人,把寒煙姑娘叫來。”好戲就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