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是裝昏倒的,因為我實在是不知道如果被問起來的時候該怎麼回答。但是鑒於晚上幾乎沒怎麼睡覺,所以昏著昏著就睡過去了……
等我再醒過來,已經是傍晚了,屋子裏稍顯昏暗了些。
卓藍素衣守在我旁邊,兩個人眼睛都腫起來了,正靠在床邊上睡覺。估計也累壞了。
我略略一抬左手,很痛……伸到眼前一看,都快要包成粽子了。我皺皺眉頭,這樣子下去會留疤的。卓藍嚶嚀一聲便醒了過來,看見我正瞪著眼睛瞅她,卻是小嘴一撇要哭出來了。
“殿下,嚇死我了!”
“……沒事了,我就是困得,不是真昏死過去了。”我混亂的拍著她的肩膀,當然是用的右手。
“嗯。小姐要不要先吃點兒什麼,我去廚房弄,順便讓琉璃去請太醫來看看。”素衣揉著眼睛,帶著淡淡的哭腔說。
“額,弄點吃的就好了。不用請太醫了,那些個太醫醫術還沒有我好,請來沒什麼用處啊。”
“還要通知太後和陛下。我現在去。”卓藍小跑著就出去了。
卓藍轉身出去了,素衣也去了小廚房。我從床上爬起來,走到桌子邊上坐下來,自己給自己到了一杯茶。左手微微的疼,讓我心裏覺得很煩,更煩的一件事是等下怎麼和皇帝解釋。
“小姐!這是廚房剛煮的粥,先吃點兒吧。”素衣端著一個托盤闖了進來,臉色看上去沒有那麼差了。
“嗯,先放著吧。你先去幫我把上次林夫人拿來的那個小藥箱子取來。”我點點頭,示意素衣放下托盤,抬起左手放在桌子,卻不料不小心碰了一下,痛的直冒冷汗。素衣急急忙忙跑去取了藥箱過來,一臉的擔心。
我小心翼翼的一層又一層的揭開包裹著我的左手的紗布,血跡越往裏越清晰,紗布一動便帶著傷口一絲絲的疼。最後完全打開紗布,露出幾道稍顯整齊的傷口來。我微微歎了一口氣,伸手打開了藥箱,取出一片上好的錦紡,又摸出一個白色的盒子和一個白色的小瓷瓶打開。
先用棉紡沾著白色瓶子裏的凝華露擦淨了傷口,又細細的挑了點兒盒子裏的玉脂膏輕輕地揉在傷口上,最後又細細的用棉紡給裹住傷口。我長歎一口氣,幹嘛這麼折騰自己,看著傷口不再滲血出來,眼前卻突然冒出清柝的傷口來。
我亂晃了幾下藥箱,最後又被我發現了一盒玉脂膏。
“素衣,這個等下拿去八皇子宮裏。”
“太後駕到!陛下駕到!皇後駕到!”尖細而高亢的聲音昭示著不平靜的到來。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到床上,抓起被子蓋在身上,素衣抓起藥箱撲到床邊,狀如正在為我的傷上藥。我微微一笑,衝著素衣眨了眨眼睛,素衣則衝著我吐了吐舌頭,一臉的俏皮。說時遲那時快,太後已經走了進來,後麵跟著皇帝和皇後。
我撩起被子做出一副想要下床請安的可憐兮兮的樣子:“瑾顏參見皇祖母、父皇……”
“免了免了!顏兒身子可是感覺還有什麼不舒服?”太後一進來就揮手讓我不要下床,帶著一臉的擔心坐在我的床邊,素衣忙端了藥箱退到了邊上,卓藍也帶著琉璃和錦瑟兩個小宮女端了凳子來伺候皇帝和皇後兩個坐了。
“瑾顏讓皇祖母擔心了。”我帶著淡淡的哭腔,低垂了眼眉說。
“沒事便罷了,太醫去哪了?”太後轉身對著身後的小宮女問,小宮女轉身便出了房門,不一會兒便帶了太醫快步走了進來。
我無奈的看著太醫蒼老的手微微顫抖著搭上我的脈,不久又顫顫巍巍的挪開。
“怎麼樣了?”皇帝在一邊開口,不怒自威的聲音讓老太醫又有些微微的顫抖,我都有些害怕他就那麼顫抖著昏過去了。事實證明他還是很堅強的。
“回皇上話,公主殿下隻是脈象稍有虛浮,體弱又受驚過度才昏過去。是以老臣開幾副方子調養幾天便可。隻是老臣方才看到公主殿下手上的傷又換了藥,不知是何人所為?”
“瑾顏自個兒換了藥?”太後轉眸盯著我的臉。
“瑾顏幼時好動,總是容易傷到自己。林夫人曾經師承天女宮,帶了天女宮內的療傷的藥給瑾顏,說是用了不容易留疤痕。瑾顏試了幾次效果不錯,這次受傷自是又想起來這個藥膏。皇祖母不會怪罪罷?”我眨眨眼睛,無辜的看著眼前慈祥的太後。
“女孩子家,倒也是緊要自己的一雙手,待劉太醫給看看那個方子可是無害再用,哀家才算是真正的放心。”太後略帶寵溺的瞪了我一眼。
“清瑾今兒個彈得什麼琴法?”皇後終究還是有些沉不住氣,張口問道。這個才是真正的目的吧,我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就知道你們肯定懷疑。
“回母後的話,今兒個這事兒事發突然,瑾顏也是被嚇得心驚膽戰的。”我抬手撫了撫胸口,垂了眼眸做出一副恐慌狀,太後又是滿眼的寵溺,“還是前幾年曾有天女宮的門人帶著幾本樂譜從左相府路過,進來看李夫人的時候,瑾顏小孩子不懂事,趁著大人都不注意的時候翻了樂譜,那樂譜上就畫著今兒個刺客身上的刺繡。瑾顏想著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