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後漢書卷七十四下(2 / 3)

譚不納。

曹操因此進攻鄴,審配將馮禮為內應,開突門內操兵三百餘人。配覺之,從城上以大石擊門,門閉,入者皆死。操乃鑿塹圍城,周回四十裏,初令淺,示若可越。配望見,笑而不出爭利。操一夜浚之,廣深二丈,引漳水以灌之。自五月至八月,城中餓死者過半。尚聞鄴急,將軍萬餘人還救城,操逆擊破之。尚走依曲漳為營,操複圍之,未合,尚懼,遣陰夔、陳琳求降,不聽。尚還走藍口,操複進,急圍之。尚將馬延等臨陣降,眾大潰,尚奔中山。盡收其輜重,得尚印綬節鉞及衣物,以示城中,城中崩沮。審配令士卒曰:“堅守死戰,操軍疲矣。幽州方至,何憂無主!”操出行圍,配伏弩射之,幾中。以其兄子榮為東門校尉,榮夜開門內操兵,配拒戰城中,生獲配。操謂配曰:“吾近行圍,弩何多也?”配曰:“猶恨其少。”操曰:“卿忠於袁氏,亦自不得不爾。”意欲活之。配意氣壯烈,終無撓辭,見者莫不歎息,遂斬之。全尚母妻子,還其財寶。高幹以並州降,複為刺史。

曹操之圍鄴也,譚複背之,因略取甘陵、安平、勃海、河間,攻尚於中山。尚敗,走故安從熙,而譚悉收其眾,還屯龍湊。

十二月,曹操討譚,軍其門。譚夜遁走南皮,臨清河而屯。明年正月,急攻之。譚欲出戰,軍未合而破。譚被發驅馳,追者意非恒人,趨奔之。譚墜馬,顧曰:“咄,兒過我,我能富貴汝。”言未絕口,頭已斷地。於是斬郭圖等,戮其妻子。

熙、尚為其將焦觸、張南所攻,奔遼西烏桓。觸自號幽州刺史,驅率諸郡太守令長背袁向曹,陳兵數萬。殺白馬盟,令曰:“違者斬!”眾莫敢仰視,各以次歃。至別駕代郡韓珩曰:“吾受袁公父子厚恩,今其破亡,智不能救,勇不能死,於義闕矣。若乃北麵曹氏,所不能為也!”一坐為珩失色。觸曰:“夫舉大事,當立大義。事之濟否,不待一人,可卒珩誌,以厲事君。”曹操聞珩節,甚高之,屢辟不至,卒於家。

高幹複叛,執上黨太守,舉兵守壺口關。十一年,曹操自征幹,幹乃留其將守城,自詣匈奴求救,不得,獨與數騎亡,欲南奔荊州。上洛都尉捕斬之。

十二年,曹操征遼西,擊烏桓。尚、熙與烏桓逆操軍,戰敗走,乃與親兵數千人奔公孫康於遼東。尚有勇力,先與熙謀曰:“今到遼東,康必見我,我獨為兄手擊之,且據其郡,猶可以自廣也。”康亦心規取尚以為功,乃先置精勇於廄中,然後請尚、熙。熙疑不欲進,尚強之,遂與俱入。未及坐,康叱伏兵禽之,坐於凍地。尚謂康曰:“未死之間,寒不可忍,可相與席。”康曰:“卿頭顱方行萬裏,何席之為!”遂斬首送之。

康,遼東人。父度,初避吏為玄兔小吏,稍仕。中平元年,還為本郡守。在職敢殺伐,郡中名豪與己夙無恩者,遂誅滅百餘家。因東擊高句驪,西攻烏桓,威行海畔。時王室方亂,度恃其地遠,陰獨懷幸。會襄平社生大石丈餘,下有三小石為足,度以為己瑞。初平元年,乃分遼東為遼西、中遼郡,並置太守,越海收東萊諸縣,為營州刺史,自立為遼東侯、平州牧,追封父延為建義侯。立漢二祖廟。承製設壇於襄平城南,郊祀天地,藉田理兵,乘鸞輅九旒旄頭羽騎。建安九年,司空曹操表為奮威將軍,封永寧鄉侯。度死,康嗣,故遂據遼土焉。

劉表字景升,山陽高平人,魯恭王之後也。身長八尺餘,姿貌溫偉。與同郡張儉等俱被訕議,號為“八顧”,詔書捕案黨人,表亡走得免。黨禁解,辟大將軍何進掾。

初平元年,長沙太守孫堅殺荊州刺史王叡,詔書以表為荊州刺史。時,江南宗賊大盛,又袁術阻兵屯魯陽,表不能得至,乃單馬入宜城,請南郡人蒯越、襄陽人蔡瑁與共謀畫。表謂越曰:“宗賊雖盛而眾不附,若袁術因之,禍必至矣。吾欲征兵,恐不能集,其策焉出?”對曰:“理平者先仁義,理亂者先權謀。兵不在多,貴乎得人。袁術驕而無謀,宗賊率多貪暴。越有所素養者,使人示之以利,必持眾來。使君誅其無道,施其才用,威德既行,繈負而至矣。兵集眾附,南據江陵,北守襄陽,荊州八郡可傳檄而定。公路雖至,無能為也。”表曰:“善。”乃使越遣人誘宗賊帥,至者十五人,皆斬之而襲取其眾。唯江夏賊張虎、陳坐擁兵據襄陽城,表使越與龐季往譬之,乃降。江南悉平。諸守令聞表威名,多解印綬去。表遂理兵襄陽,以觀時變。

袁術與其從兄紹有隙,而紹與表相結,故術共孫堅合從襲表。表敗,堅遂圍襄陽。會表將黃祖救至,堅為流箭所中死,餘眾退走。及李傕等入長安,冬,表遣使奉貢。傕以表為鎮南將軍、荊州牧,封成武侯,假節,以為己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