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袁心知道,那使臣是邢萬派來的。而歐陽漓隱瞞了她,她是在宮人的談話中得知的消息。為此,她對歐陽漓大發脾氣。
“為什麼不告訴我!整個宮裏就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裏!為什麼要讓我變成一個傻子!”袁心失去她所有的優雅,張大著嘴咆哮著。
“告訴你又如何?想去找人拚命?別不自量力了。”歐陽漓諷刺地勾著嘴角。
“歐陽漓,不要用那樣的語氣跟我說話!”袁心將床上的被子枕頭通通往歐陽漓身上砸去。歐陽漓左閃右擋,最後靠近抓著袁心的雙手,一巴掌呼了過去。
“清醒了?”
袁心被打懵了,心裏頭越發的難過。她一直被人當做手心裏的寶,從來未曾受過這樣的待遇,袁心覺得,這巴掌比在她身上劃一刀還來的疼。
歐陽漓見她這幅模樣,也知道下手重了,他本來隻是想嚇唬嚇唬袁心,沒想到一不小心沒控製好力度,就真的一巴掌乎了下去,看著袁心逐漸發紅的那半邊臉,歐陽漓有些不好受。
“心兒,你冷靜下來聽我說。”他鬆開死死抓著袁心的手,這才發現那柔弱的手臂也出了五指淤血。
“我不想聽。”袁心低下頭,平靜極了,歐陽漓寧可她大發雷霆,也不願她消極對待。
“我今晚喝了些酒,上腦袋了,暈乎乎的。我不是故意要打你,也不是故意抓傷你,我隻是想嚇唬一下你,可是你老掙紮,我一不小心沒控製好力度。”歐陽漓試圖伸手去把袁心摁進懷裏,卻被袁心推開了。
“歐陽漓,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你會對我動手,從來沒有。不管我再怎麼任性,你都是包容我的,即使我做了錯事。”袁心越是這樣說,歐陽漓就越是自責,最後幹脆把自個嘴巴扇得啪啪響。
袁心不想再跟歐陽漓追究這件事,此時此刻的歐陽漓沒有理智可言。
“為什麼瞞著我,不告訴我來的使臣是邢萬派來的?”袁心再次把話題拉回原地。
“因為我沒有膽量,我害怕你會傷心,擔心你會難過,會想起家人。今天師父和師叔走了,你已經夠難過了,我何必再平白增添你的煩惱。那個使臣來宮內隻有一天,晚上父皇宴請過後就出宮去了恭親王府內住了,不會再進宮來。隻是短短的一天,你平日最喜歡躲在琴閣,基本都不出東宮。如果不是那些宮人多嘴,我們現在就不會鬧得那麼僵了。”歐陽漓用手抓了抓頭發,方才那一鬧讓他顯得有些狼狽,頭發淩亂不堪。
“你很少會失態,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袁心是個心軟的主,見歐陽漓這幅模樣轉眼就忘了剛剛被打的事情,反過頭來關心他。
“確實發生了點事情讓我心情不是很好,不過已經順利解決了。”
袁心見他不想說,也就沒再往下問下去,伸手替歐陽漓理了理淩亂的發絲。讓歐陽漓幫她的手上藥。
臉上的紅已經消退了,歐陽漓方才下手並不是很重,臉頰並沒有腫起來。袁心隻是沒想到歐陽漓會對她下手,心理上承受不住罷了。
“都怪我,喝什麼酒啊。”歐陽漓深深地自責,用手占著藥水小心翼翼給上藥。
“疼嗎?”他抬起頭看著袁心,袁心麵無表情地搖頭。
上過了藥,歐陽漓蹲下身去撿被子枕頭這些床上用品,袁心接過後將床從新鋪設好,兩人紛紛上床歇息。
隻有這一夜,兩人沒有親密地靠在一起入眠,隻有這一夜,兩人都睜大著眼睛背對著對方。
袁心失眠了。歐陽漓開始對她有所隱瞞了,即使對方是為了她好,為了她著想,卻還是隱瞞了。甚至在下意識地時候對她動用武力了。手上的傷痕隻是看起來驚心動魄,實際上並不是很疼。真正疼得,是他們的感情。
歐陽漓失眠了。他悔恨得就想砍下這作惡的手,他甚至不清楚為何今日兩杯黃酒下肚他就無法很好的控製住自己,他又不是蛇精,不怕黃酒,卻因黃酒而失態。
他恍惚想起今日使臣的話。
“聽聞前些日子二殿下暴斃,我國君主與二殿下有些交情,為此深感遺憾。今日不見香妃娘娘,還望太子殿下能代替我國君主表達哀悼之情。”
“一定一定。”歐陽漓表麵笑著,卻隱約覺得,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讓他無法冷靜下來好好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