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現實世界的時候,已是深夜,大雨依舊下個不停。營帳外雨聲“嘩嘩”作響,越發顯出帳內的寂靜。
莫離還沒有轉醒的跡象。穆冽給他測了測體溫和血壓心跳,一切都正常。隻是剩下的傷勢,還需要時間好好調養。
做完這些,穆冽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他看著病床上的莫離,回想起剛清醒時看到的場景。很明顯,莫離是為了保護他才受了那麼重的傷。穆冽心中思緒紛雜,隱隱有熱流湧動。自從陳叔去世後,從沒有人會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盡管莫離名義上是他的奴隸,可趨利避害,是人之本能。那種情況下,做出任何選擇都有可能,可是莫離最終選擇以命相搏,保護自己,這份心意,怎麼不讓人動容。即便是因為怕自己死掉會讓他自己喪命,他大可選擇打斷我的修煉或是其他方法,而不是這般完全以命相護。
他站在病床邊,手卻情不自禁地伸向莫離,撫摸著他完美的側臉。溫熱的觸感讓整個心都暖了起來。
“莫離,莫離,我該拿你怎麼辦?”穆冽苦笑,小聲地喃呢,自問自答,卻始終沒有答案。
身邊的人發出了一聲無意識的輕哼,穆冽驚醒,才發現此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大雨已停,雨過天晴,熱烈的陽光照耀著大地。
莫離還沒有睜開眼,隻是眉頭微皺,似乎是感受到了背後的疼痛。掙紮了好一會,莫離終於清醒過來。
穆冽欣喜:“你醒了,感覺怎樣?”
“主人……”莫離動了動,想要起身。在他的意識裏,怎麼能主人坐著自己卻躺著,還讓主人照顧一個奴隸??!!
“不要動,也不要說話,好好休息。”穆冽阻止莫離的動作,嚴肅的“命令”,順便替他拉了拉滑下來的被褥,收好。然後看著莫離,認真地道謝,“謝謝你,莫離。”
莫離一愣,看著穆冽認真的神色,居然有些怔愣和羞赧:“不……不用謝……主人……”
穆冽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聽著他沙啞而磁性的聲音,心中莫名有些緊張和心虛:“那個,你剛醒,要好好休息。你餓不餓,我去熬點粥。”說完,不等莫離反應,拿了鍋具和食材,匆匆出了營帳。
莫離看著穆冽的背影,愣了一會,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雙唇,若有所思。也許,那個離奇的夢境並不僅僅是做夢?那麼說,他是喜歡自己的?
穆冽來到營帳外,平複好自己的心情。支起電鍋,拿出備用的電池,放上水。等水開後,擰小火,下入小米,想了想,又放了一些臘肉丁在裏麵,靜靜等待。
大約10分鍾左右,小米粥就熬好了,散發出一陣濃鬱的米香。
穆冽盛了一碗,走進營帳,把碗放在床頭,製止了莫離的起身,說道:“你傷很重,不能吃油膩的東西,多喝點粥有好處。”
“是。”莫離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喝起來。穆冽微笑,也盛了一碗,陪著他一起吃飯。穆冽受陳叔影響,奉行“食不言,寢不語”的原則,莫離也非多話之人,雖然兩人一時無言,隻能聽見喝粥的聲音,但氣場相合,氛圍倒也和諧。
就這樣過了4、5天,莫離已經能下床行走,做些簡單的肢體運動,他自己都驚訝於這樣快速的恢複速度。穆冽當然不會告訴他生命精華的事情,隻是保持緘默,在一旁看著,每天換藥、做飯,在生活上給他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莫離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就算自己身體再好,也不會在幾天之內就能下床,必然是自家主人給自己用了什麼藥。既然主人不說,自己也就不問。
兩人的叢林生活雖然乏味單調,倒也不缺少平淡的溫馨。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倒是更增進了彼此的感情和了解。
這頭傍晚,吃過晚飯,莫離提出他現在已經能正常行走,不用再在叢林裏耽擱時間,可以返回哈什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