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玄英聞言,也不說話。自從他與陳子昂溝通後,心裏對天後已經不太反感。隻是還不能最後拿定主意,天後倘若改朝換代,算不算背叛太宗皇帝和李唐。
李敞再抬起頭時,眼睛竟然濕潤,說道:“難道前輩就這麼看著李唐社稷被一個女人掌控?”
成玄英又是一愣,他有些同情李敞,更害怕別人說他背叛了太宗皇帝對他的囑托:在李唐危難之時,以此寶藏鼎力相助李唐朝廷。
隻是現在的情況太特殊,武則天不僅是伺候過太宗的宮人,更是高宗的皇後,還是當今皇帝的母後,本就是一家人。倘若是秦霸山來犯,四方造反的話,他早就會餞行自己當年對太宗立下的諾言,攜寶藏出山相助。
成玄英還是不說話。李敞咬咬細牙,說道:“晚輩也知道前輩的重擔,其實。晚輩早就知道你是受太宗所托,在此看護埋藏此地的一個巨大寶藏。”
“噢?”成玄英心頭一振,臉上卻無絲毫表情。
李敞卻探出自己猜測的不錯,便大膽說道:“而且我還知道,這處寶藏就在那黑龍澗!”
沒想到成玄英哈哈笑道:“這些事情,你都是聽誰說的?”李敞一愣,說道:“難道前輩還不相信我匡扶李唐的心念麼?”
成玄英也皺起眉頭,說道:“老朽實在不明白你說什麼。”
李敞又是一愣,旋即也哈哈大笑道:“晚輩算是看錯人了!可憐太宗皇帝啊,李唐社稷命中注定敗在一個女人手裏!”他一拱手,轉身離開。
秋風漸盛,成玄英須發盡在風中飄舞,正如他內心的思緒。他默默返回石洞,又開始打坐練功,卻了無情緒。便坐在洞口眺望天上的繁星,坐了一整夜,還是無法靜下心情。
太陽又從石洞背後爬上來,照亮洞口的露珠。他又爬上石洞,向黑龍澗走去。五十年在此守候,等來的卻是如此難以決斷的時局。他隻能搖頭歎息。
還沒到黑龍澗營地,一個校尉便跑過來,喊道:“成道長,快去看看,李校尉帶人上黑龍澗啦!”
“什麼?!”成玄英沒想到李敞居然敢來硬的,他一拂道袍,人已經奔出百十丈開外。果然看見黑龍澗崖石上站立數人,在那裏比劃、打探。
黑龍澗內,也站了許多官兵,有成玄英手下的,也有李青山的人,雙方正互相嗬斥。一邊的人要趕另一邊的人離開黑龍澗,李敞正嗬斥道:“我是遊擊將軍,你們快服從將領,讓開黑龍澗!否則軍法處置!”
成玄英怒不可斥,他生性耿直,最恨李敞這種欺騙手段,昨天還央求,今日就翻臉。還未停下腳步,他便拂出一掌,一股巨力湧向李敞!
李敞原本站在澗穀口,冷不防被這一掌排山倒海的力量拍來,仰麵跌進澗水裏!還有幾個兵士也一起掉進水裏。這威力無比的掌法,引起士兵們一片驚嘩。
成玄英這邊的官兵喝彩道:“道長合該懲罰他們!他們太不講道理,要驅趕我等離開自己的營地!”
李敞掉進水裏,十分狼狽地遊上岸,說道:“成道長,我是這裏的最高指揮官,你必須服從我的調遣!帶上你的人回楊樹林營地去!”
成玄英也不說話,作勢又要拂出一掌。李敞慌忙彎下腰躲避,成玄英卻一掌拍向地麵,人已飛上黑龍澗龍頭崖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