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一白，梗著脖子走出去，跟在後頭去到大廳。一路心裏都驚疑不定，光頭那副捉奸在床是鬧哪樣，搞得跟老丈人撞見女婿出軌一樣。念頭一起，我立馬在心裏唾棄：呸，光頭再有錢也夠不上我家老子的地位。
不過我是真不懂，雖然白雅婷是他老婆，但是當初葉珍珍說了借子的事光頭知情，那怎麼這檔口他這麼憤怒。
我心裏轉了好幾個彎：光頭突然醒悟，白雅婷這麼漂亮，他後悔了？我在心裏鄙視他，雖然同為男人，也有那種犯賤心理。轉念一想，又驚出一身冷汗，光頭是個基佬，難不成他看上我了，不讓我碰他老婆？媽的，真這樣我要吐了。
我越想越糟心，因為不管哪個理由都是阻擋我拿到酬金的禍事。
光頭臉色沉沉地坐在對麵的沙發上，我想到他可能會說的話，心裏不安，臉色也沒好到哪去。
光頭先開的口：“你甩臉給我看是吧？信不信我廢了你。”他的聲音驀地拔高，吼地我心驚膽戰，我被他莫名其妙的發作激的血氣一湧，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光頭注意到了，他狠戾地看了我一眼，不怒反笑：“能耐啊，不過一條死狗，想和我叫板，你現在就給我滾蛋。”他話沒說完，一個東西就飛向我腦袋，我沒有防備，直接砸在我胸口，是煙灰缸，四方的棱角，痛得我想罵他娘。
我把牙關緊咬，感到血氣在喉嚨裏湧動，硬是咽了下去。
不能還手，一動手我這兩星期就白費了，我還要拿剩下的酬金。深吸了口氣，我在光頭滲人的逼視下彎腰把地上的煙灰缸撿起來，把它放回桌上，看著光頭勉強笑了下，“強哥，別激動，我啥意思都沒。你心情不好，要拿我泄氣盡管來，別誤會我就成。”
光頭叫張得強，他長得一副熊樣，性子卻自大又暴戾，是個不能小瞧的狠角色。我心裏憋屈得不行，但是他娘的就是得裝孫子，走上這條路就不能回頭，我已經舍棄尊嚴，何必跟這尊大佛較勁，他要逆毛我敢拔一下都得滾蛋，葉珍珍不是免死金牌，我賭不起。
光頭沒吭聲，摸出煙盒，紅光一閃，他手上多了兩條香煙，煙草味很濃，我在牢裏服刑接受改造，抽了無數個夜晚，驟然又聞到，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男人抽煙多是在想事，光頭不作聲，我也自顧自地回想起那些年的牢獄生活，煎熬過，彷徨過，最後還是捱下來了。
等我從回憶抽身，光頭還在吞雲吐霧，煙頭的紅光照亮他陰沉沉的麵容，我識相地等他出聲。果然，光頭呼出一口白霧，他開口了：“林洋跑了，龜孫子，最好別被我逮到，嗬......”
他未盡的話讓我心驚，那種陰狠的語氣不難讓我聯想到他的手段得多狠辣十足。林洋可不就是小白臉嘛，我以為他和光頭是真愛，他什麼時候跑路的，昨天我還見到人......
這麼說光頭今天心情不鬱是因為小白臉跑了，我有點唏噓，更多是為自己感到悲催，得多流年不利才次次撞上光頭的槍口，就連白雅婷我都還沒搞定，反倒被她三五不時鬧得快得心髒病。
他猛吸了口，又接著說：“你和姓白的抓緊點，別磨嘰直接做，一個月內必須給我懷上。”
光頭突然提到，我腦子一個激靈，他還能看出我有沒有碰白雅婷？前些日子他不都跟小白臉翻雲覆雨......想到某種可能，我心裏惡寒。
我點點頭，雇主雖然是葉珍珍，但是房子和老婆都是光頭的，他的要求我沒膽也不能反駁。
他沒再說什麼，用力地把煙蒂碾進煙灰缸裏，拍拍身上的煙灰就走人了。
我也上樓，先去看白雅婷，沒見著，她人又活蹦亂跳不知道去哪蕩了。
我回到房間，腦子裏亂哄哄的，光頭要我直接做，一想到能占有白雅婷的身子，我也激動，但是白雅婷的智商就跟個小孩子沒兩樣，明擺著趁人之危，我歎了口氣，被子一罩，悶睡了過去。
但是該來的終究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