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容先沒下車,坐在車裏看著工地的門口,見白色的條幅上寫著:“嚴懲凶手,還我公道!”
薛慕容不知所雲:“老哥,到底出了什麼事?‘嚴懲凶手,還我公道’什麼意思?”
“嗐!我本想讓你先休息兩天倒倒時差,我再向你詳細彙報的,既然你也看到了,我就說說。是這麼回事,前段時間有工人從腳手架上摔了下來,人死了,死者家屬討說法,堵門鬧事,阻撓施工。”
薛慕容一聽就一皺眉。這種事情並不少見,薛慕容一貫主張人性化管理,一前出現這樣的事情無非安撫家屬,多多賠償,不至於鬧到阻礙施工的局麵。便問老張:“跟家屬談過嗎?是不是補償不到位?”
“不是,跟補償沒有關係!你總交代我們,與人為善,關愛工人,所以出事以後我們第一步就是跟家屬談補償,但是家屬說不是補償的事情,他們說……”說到這裏,老張猶豫一下,像是有什麼難處不方便往下說。
“他們說什麼?”薛慕容問道。
“他們說死者不是施工不小心掉下來的,是被人謀殺的,你沒看他們條幅上寫的,‘嚴懲凶手,還我公道’……”
“那到底是不是被人謀殺的?”
“警察說不是!監控錄像顯示,也沒有其他人謀殺他。死者隻有23歲,摔下來的時候不是白天,是在晚上,當時並沒有施工,也沒有其他人在現場,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那個時候一個人爬上高高的腳手架。”
薛慕容又一皺眉:“那就奇怪了,警察都已經定性,也沒有人加害他,家屬為什麼還要鬧?”
老張說:“是啊,可問題是,這個工人摔下來的時候沒有立即死去,送到醫院還在喊叫,‘不要害我!不要害我!’前前後後,就這麼一句話重複了二三十次,直到去世還念叨著這句話,你說奇怪不奇怪!”
“啊?怎麼會這樣?”
薛慕容正兀自奇怪,堵在門口的死者家屬看到他們的車,狐疑地湊過來。一個問:“是不是開發商的車?”另一個說:“不知道啊,這麼晚了,能是開發商的車嗎?”第一個又問:“那要不要把車攔下來,不讓他們走?”說著就要招呼其他人過來,老張一看倆人怯怯生生靠過來,擔心他們真的會攔車不讓走,一拍司機肩膀:“開車,走!”
兩輛車“嗚”地一聲躥了出去,兩個家屬在身後跳著腳罵。老張狠狠地咕噥道:“刁民!”薛慕容拍拍他的肩膀:“不要這麼說,站在家屬的角度,要理解他們,家裏出了這種事跟天塌地陷差不多。”
老張委屈地說:“是,我們理解,可問題是,警察已經調查了一個星期,排除了他殺的可能,監控錄像家屬也看了,看完之後說監控錄像看不到腳手架上麵,非說上麵躲著人,要不然死者根本就不會一個人爬到腳手架上麵去,更不會從上麵跳下來,你說氣人不氣人?當然了,我們也理解家屬的心情,畢竟死者去世前‘不是害我’那句話難免讓人多想。”
這個事情確實很蹊蹺,薛慕容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扭頭問於冰:“於老師,你怎麼看?”於冰搖搖頭,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