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姆·歐文臉更加陰沉:“薛先生,我想你小瞧了我們酒店,雖然我們的裝飾裝潢有些落伍,但我們客房的入住率每天都超過八成,一直都是這樣,我們不愁客源!也沒必要耍一些小把戲自我炒作!我擔心的不是酒店的前景,也不是你的個人安危,坦率地講,或者自私一點說,我不讓你入住1915房間,隻是不願意收拾你留下的爛攤子。
“酒店經營尤其重視自身形象,為廣大旅客提供良好的衣食住行服務,我是酒店管理人員,我不是法醫,我不想一次一次驗屍,我親眼目睹了4起死亡事件,4起!上次死亡事件以後,我就禁止任何人入住1915房間……”
薛慕容再次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那4起死亡事件,不過都在20年前,一個攜帶大量金條的富商,一個議員,還有一對年輕的情侶死在房間裏,我說的對嗎?”
蒂姆·歐文不屑地一笑:“看來你做了功課,不過隻是隨便在網上找的資料,如果你去報社的資料室,也許還能看到其他十多起死亡案例,如果你有本事進入到警察局的檔案室,你會查到更多的死亡案例,絕不僅僅是那4起!時間也不僅僅停留在20年前,我可以告訴你,這些年,從1915房間跳樓的有6個,在吊燈上用腰帶、包帶、繩索吊死的有8個,在浴缸裏淹死的有6個,杯熱水器裏的熱水燙死的有2個,服用藥物過量致死有2個……”
“24個?你耍我的吧!”
“24?哼,遠不止,在這個房間裏,正常死亡的,還有10個!”
“正常死亡?”
“不錯!隻是這些正常死亡的,就算記者也不感興趣!”
“34個?這麼多?不可能吧?”薛慕容不大相信,眼神挑釁地盯著蒂姆·歐文,希望能看到他眼睛裏的欺詐,可蒂姆·歐文的眼睛裏隻有不屑,好像在說,“怎麼樣,這下害怕了吧?”
為了佐證所說,蒂姆·歐文拉開抽屜,拿出一個檔案盒子往薛慕容麵前一推:“在這個房間裏死亡的死者死因可以說五花八門,不是親眼所見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心髒病突發、腦溢血、燙死、淹死——不僅僅在浴缸裏淹死,還能在洗臉池淹死……”
“什麼?在洗臉池淹死?那麼大的洗臉池怎麼淹死人?”
“怎樣?你想了解嗎?”他拍了拍那個檔案盒子,“所有的記錄都在這裏。”
蒂姆·歐文想了想補充說:“這些資料我都可以複印給你,你可以隨便寫進你的連載裏。你也可以拿我當朋友,隨時來我的辦公室,我們喝一杯,或者談論談論那些死亡案例,都行,我隻有一個請求,請你不要進入1915房間,你還年輕,有大好的未來,沒有必要為此冒險,這不是鬧著玩的!如何?”
蒂姆·歐文說完靜靜地觀察薛慕容的表情,薛慕容似乎動搖了,指了指檔案盒子:“你說我可以複印這些資料?”
蒂姆·歐文很大方地說:“可以,當然可以,隻要你不要求入住1915房間。”
薛慕容右手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蒂姆·歐文像個勸善的長者一樣望著薛慕容,良久,他端起酒杯遞給薛慕容:“小兄弟,來,喝杯酒吧,聽我的話,別住了,我們交個朋友!”
薛慕容抬頭望望蒂姆·歐文,又看看那杯酒,接過來端在手裏,一揚脖,一杯酒全下了肚,咂摸咂摸滋味:“好酒!味道不錯!”蒂姆·歐文一笑,把剩下的多半瓶酒往薛慕容麵前一遞:“剩下的這些也拿去喝吧。”
薛慕容也不客氣,接過來拎在手裏,說出一句話差點兒把蒂姆·歐文氣死:“可是我還是要入住1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