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這種情況,我以前從未遇到過,甚至連聽都沒有聽過,不由得有些急躁,再一聯想先前的種種怪事,心裏又有些發毛。
陳笑亭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僅臉色白了,而且嘴唇都在微微顫抖,理了半天才斷斷續續地道:“這…這是鬼打牆。相傳,民國時期孫總統手下有位負責軍費的能人,叫做李采蓮。他天生陰陽眼,不僅可以看人麵相知禍福,而且能讀出大地、山川、河流的龍脈。每次交軍餉前夕都會勞師動眾的進山,然後第二天便可交出軍費。
我當時就很奇怪是怎麼回事,便向說故事的老人請教。那老人原來也是民兵,雖然和李采蓮不是一個編隊,但這件事當時流傳很廣,所以他也有耳聞,他告訴我說:‘李大人看中的地方都是中華龍脈或龍脈支脈,上麵必有古墓,而且墓主不是大戶人家,就是王侯將相,因此得些錢財並不奇怪。隻是他能毫發無損地從墓中出來,倒出乎眾人意料。
俗話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真是一點不錯,沒出幾天時間這事就傳遍了整個軍隊,立馬就有一夥人都了歪心思,心想,在前線出生入死這麼多年,也不過一百多枚袁大頭,這家夥幾天時間就湊夠了整隊軍費,我不如也去盜墓嘍。
亂世之中,當兵的除了一些真正的愛國之士,剩下的多是為了混口飯吃,有這麼個來錢的捷徑,他們都不願老老實實打仗了。不過,這些人中也有膽小的,沒有跟著去,而那些大膽之人逃出軍隊後也沒有再回來,不知是死在了墓中,還是得了錢財回了老家。
那老人又說:‘盜墓極損陰德而極易招惹鬼怪,李大人盜墓雖是為國建功,但還是免不了一劫。據說,他告老還鄉時,常常睡不好覺,總是被噩夢驚醒。
李大人晝伏夜出慣了,有次去給祖宗上墳竟也是夜裏去的。上好之後,紙錢燒出的紙屑一點也不老實,隨著微風,直直吹上了天空,旁邊桑樹上的貓頭鷹也“嗚嗚”叫個不停,聽起來像極了野鬼在哭。
李大人經驗豐富,知道有不好的事要發生便舉步離開,但不知怎的,無論他如何走都是原地踏步,根本走不出那片墳地。不過他人老了,但膽量還在,後來索性不走了,在那墳地過了一夜,然後第二天早晨一回家就開始交代遺囑,之後沒多久就去世了。”
我見到詭異事件時雖然也會害怕,但對於這種捕風捉影的傳說卻有足夠的防禦力,我真不知道陳笑亭在怕什麼,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根本不能把麵前的這個形象和工地裏那個沉穩漢子聯係到一起。
正感歎間,蒙塵道長對我們冷冷地道:“這個故事我也有所耳聞,但和我們情況略有不同。李大人是感受到了親人的召喚,陽壽將盡才會遇到鬼打牆的,可我們卻是身在‘敵營’,若是鬼打牆那絕對是墓主的套,我們要鑽進去,想不死——難。”他想了想又道:“徐小友,以前你曾說過關於一位摸金校尉的事跡,你還記得嗎?”
我不假思索便答道:“嗯。那位前輩做得雖也是損陰德的勾當,但濟世之心令人敬佩。”隨即意識到有些不妥,又道:“不過他人已作古,所作所為不是我這小輩能評論的。”我之所以補充這一句,是因為我懷疑蒙塵道長師徒二人也是盜墓賊,現在沒到撕破臉的時候,沒有必要激怒他。
實際上,蒙塵道長比我清楚其中利害,以至於根本沒聽出我的弦外之音,咳了兩聲說道:“唉,說起來他也算是我的師傅,我對於盜墓方麵的一切都來源於他。師傅失蹤那年,我和他兒子李國玉都隻是二十多歲的少年,沒什麼江湖經驗,所以都在湖南等地找尋,後來機緣巧合,我們才得知他最後來了湘西。但李國玉仍不放心,於是他獨自前往湘西,我則留在湖南繼續揀‘舌漏’。大概一年後,李國玉又回到湖南找到了我,當時他臉色很難看,身邊還帶了個五六歲小夥子,我知道那是他的兒子李秋生。
他對我說,他已在湘西找到了師傅遺體,而且發現他不是在墓中中機關死的,而是死於他殺。
我很震驚,恢複後就問他有什麼打算,他說他決定親自把師傅送進家族墓葬群中,然後再找當年的仇家,但他手頭並沒有家族墓葬群的圖紙,此去可能回不來,想把孩子托付給我。我勸他多時,可他仍然一意孤行,也隻好答應他的條件,誰知他這一去就是十多年,至今生死不知。”
他噓唏一陣又續道:“當時我雖然沒問是湘西的那座山上的古墓,但我來時走得正是趕屍古道,若徐小友你說的故事屬實,那師傅走得應該也是那條道。師傅他精通尋龍訣,附近的古墓都難逃他的法眼,但看得上的恐怕也隻有這座了。”
聽蒙塵道長說到這裏,陳笑亭猛地一拍大腿,說道:“鳳盤山下的鳳盤村確實失蹤過一位趕屍人,而且就在山腰的瀑布附近!”
我聽了也是狠狠地點了點頭,一來我也猜測過那人進了這座古墓,二來我聽陳笑亭說過這個故事,點頭示意他所說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