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節 西方公共政策分析理論研究(1 / 3)

一、西方公共政策理論發展研究

1951年美國學者哈羅德·拉斯韋爾與丹尼爾·勒納首次提出了政策科學的概念,並對這一學科的對象、研究內容、發展方向等問題進行了係統的闡述。隨後查爾斯·林布隆最早提出“政策分析”的概念,並係統闡述了“漸進決策”理論。葉海卡·德羅爾繼承和發展了拉斯韋爾的政策科學思想,對政策科學的一係列基本理論問題作了進一步的闡述,並著重研究了逆境中公共政策製定的原則。陳振明認為,在20世紀70—80年代,西方在政策係統與政策過程的研究上取得顯著的成就,特別是在政策評估、政策執行和政策終結方麵形成了各種理論。20世紀70年代,學者們運用公共選擇理論研究公共決策問題。20世紀80年代中後期,一是加強了政策價值觀或公共政策與倫理關係問題的研究,研究者從政治哲學、案例分析、職業道德等角度或方麵去研究政策價值觀問題;二是政策科學與公共行政學日益相互融合,並出現了用公共事務來統指這兩個領域的新趨向;三是政策研究的視野進一步拓寬,一些學者主張用社會、政治和法律的理性取代經濟和技術的理性。陳振明:“論作為一個獨立學科的公共政策分析”,《中國工商管理研究》,2006年第10期,第63頁。

毛壽龍分析西方公共政策的理論發展之路。公共政策過程包括如何界定問題、提供解決方案、設計選擇方案並選擇政策解決方案,執行、評估與修訂解決方案等。這是被分析家簡化的過程,實際的過程是非常複雜的。20世紀80年代以來,有很多學者對政策過程理論提出了批評,公共政策領域因此而發展了許多新理論。保羅·薩巴蒂爾找到了7種比較成熟的理論:除階段啟發理論外,還有製度理性選擇理論,關心製度規則如何改變為物質性自利所激勵的、有意理性的個人。多流框架理論,基於“垃圾桶理論”開發,把政策過程看作是三組行為者和過程構成的,一是問題流,二是政策流,三是政治流。政策企業家透過“機會窗”把不同的流結合在一起,其結果很可能就是重大的政策變化。John Kingdon:Agendas,Alternatives,and Public Policies.Boston:Little,Brown,1984.中斷均衡框架,重大政策變化包含若幹相當長時期的漸進變化,伴之以短期的中斷。Frank Baumgartner and Bryan Jones:Agendas and Instability in American Politics.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93.倡導聯盟框架,關心倡導聯盟的互動,認為每一個聯盟都包括來自政策子係統裏不同機構的行動者,他們有共同的政策信念。政策變化是子係統內競爭和子係統外事件的函數。政策擴散框架,解釋具體政策創新采納在不同州、國家、或者地方的雜多性問題,認為政策采納是具體政治體製特色和擴散過程多樣化的函數。大數量比較研究框架,揭示不同地區政策產出的多樣性,探討社會經濟條件、公共輿論與政治製度的多樣性。毛壽龍:“西方公共政策的理論發展之路及其對本土化研究的啟示”,《江蘇社會科學》,2004年第1期。

陳慶雲介紹西方公共政策研究出現新進展,認為在當今的公共政策學視野中,公共政策的實證主義已經走向了後實證主義。後實證主義者強調公共政策的政治內涵與價值衝突,諸如成本效益分析的技術問題則顯得無足輕重。他重點介紹三種新近出現的較有典型意義的過程模型,多源流分析框架、政策倡導者聯盟、“間斷性均衡”框架以及政策子係統與政策網絡。西方學者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在關於政策過程的許多研究中,多次強調政策子係統在政策周期研究中的重要性。政策子係統也就是政策行為者,由解決某個公共問題的行為者組成。政策行為者的構成十分複雜,縱橫交錯,包括國家範疇和社會範疇的行為者。國家範疇的行為者包括選舉官員和任命官員。社會範疇內的行為者包括利益集團、研究機構及大眾傳媒,中間還有起聯結作用的選民和政黨。政策子係統可分為鐵三角和議題網絡,也可以劃分出政策網絡和政策共同體兩種類型。各種同質或異質的行為者在政策子係統中進行利益的討價還價,在既有製度平台約束下互相作用,最終形成對價值的權威性分配。 陳慶雲,鄞益奮:“西方公共政策研究的新進展”,《國家行政學院學報》,2005年第2期。

二、政府決策和執行與評估的研究

(一)關於政府決策研究

赫伯特·西蒙在1947年出版的《行政行為:行政組織中決策過程的研究》一書中,係統地論證和構造了管理決策的概念體係,從而創立了現代管理科學的決策理論學派。西蒙提出決策過程“四階段”理論模式。美國學者在上述基礎上又提出了“五階段說”,在此過程中,西方政府決策理論出現了如下一些特征:一是強調決策中的公民參與;二是更多利用技術和心理分析等科學研究手段,研究政策製定者與科學研究者的工作性質的差異、決策者的行為特點、決策過程的心理特點等。胡象明,陳萌:“簡論美國公共政策製定中的心理分析”,《中國行政管理》,2008年第7期,第57~62頁。

在決策模式方麵,西方國家最初將研究的重點放在影響公共政策的宏觀背景因素上,並形成兩個學派。政治係統論認為公共政策是政治係統對周圍環境所提出要求的反應。功能過程論突出政策體係過程的功能活動在一國公共政策決定中的根本作用。但是,“宏觀理論”難以應用於具體的決策分析,而理性選擇模式在現實生活中幾乎無法實現。因而以後的政策學者們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微觀決策理論上,重心集中於具體決策人的行為,主要包括以下幾種模式。張哲菁:“西方公共政策決策模式評價”,《理論探討》,2001年第5期,第70~71頁。組織過程模式,決策的主體是政府內部組織在一個分權式的政府中,整個領導人與相關的行政部門在一個封閉的組織係統中進行決策;政策的內容由政府內部各組織依照常規運作程序所決定;各組織之間的競爭必然激烈,可能出現政策對立的情形。政府政治模式,它基於一個多元、分權的決策環境。公共政策就是參與決策者們彼此競爭和妥協的結果。決策的結果依靠決策者與其他決策者的周旋,而最終取決於參與者們的地位和權力以及有效使用這種權力的能力。感知模式,就是在給定的情形下,決策者根據他對此時各種情況的感覺采取他認為最滿意的行動。“感覺”反映決策者們長期以來形成的價值觀和信仰,反映對政策問題的認識和看法。決策模式之間也具有相互關聯性。政治係統論和功能過程論的主體都是被動和抽象的政府,理性選擇模式的主體是具體的理性政府,組織過程模式和政府政治模式的主體是政府內部組織,感知模式的主體是決策者的心理認識機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