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南那段時間也刻意避著肖鵬,就算不得不碰麵,也是尷尬萬分。
不過那都無所謂了,如今陳浩南的曾孫都快結婚,結巴也已經去世十幾年,都是黃土埋到脖子上的人,gay就gay吧!
香港最好的私人醫院。
山雞有氣無力的躺在病床上,起來他的內功其實也並不差,已經修到暗勁的層次,可惜他年輕的時候好色成性,無女不歡,導致身體元氣虧損過度,所以一幫兄弟裏倒是他要最早離開了。
“山雞,你都一沒吃飯了,這是你孫媳婦給你熬的雞湯,你吃點東西吧!”已經滿臉皺紋,再也不複年輕時那麼肥的包皮端著一碗雞湯對山雞道。
山雞虛弱的搖了搖頭,聲如蚊呐的道:“我吃不下。”
“那你喝口湯啊!”
山雞依然搖了搖頭,渾濁的眼睛看著包皮,微笑道:“包皮,別忙活了,我現在隻想再好好看看你們,我是個古惑仔,能活到九十多歲,死在病床上,已經很幸運了,你們該替我高興才是。”
山雞的生機其實早就已經斷絕,他隻是憑著一股內力在強撐,不肯咽下那口氣,可此刻他的內力也已經即將耗盡。
病床另一邊的肖鵬突然道:“山雞,會所那邊新來了幾個妹,個個都比當年的祖賢嘉欣漂亮,你要不要先嚐嚐鮮?”
山雞聞言渾濁的眼中一亮,蒼白的臉色突然一片紅潤,舉起一隻手臂激動的道:“好兄弟,快扶我去試試。”
“哈哈哈哈……”
陳浩南、大二等人大笑出聲,可笑著笑著,淚水不知不覺自眼角滑落,他們沒有去擦,依然笑著,笑著……
山雞自己也露出了一抹笑容,口中喃喃道:“臨走前能有你們這幫兄弟陪著,真好……”
山雞的聲音越來越低,下一刻,舉起的手臂猛然垂了下去,雙眼緩緩閉上,可嘴角,依然帶著欣慰的笑意。
“走好啊山雞,下輩子,咱們還做兄弟。”
……
又一個三十年,在這三十年間,大二、蕉皮、包皮、大頭一個個相繼離世,此時洪興之中,隻剩下了已經一百二十多歲高齡的肖鵬與陳浩南。
距離銅鑼灣最近的長洲海麵上,一艘大遊艇靜靜的漂浮在海麵,甲板上並排放著兩張躺椅,陳浩南與肖鵬躺在躺椅上曬太陽。
“大鵬,你跟我句實話,你是不是gay?是不是真的像他們的那樣,喜歡我?”一張臉已經幹得像橘子皮一樣的陳浩南突然轉頭對肖鵬問道。
依然滿臉紅潤,麵皮光滑的肖鵬哭笑不得的瞥了他一眼,道:“神經病,我雖然沒結婚,但上過的女人雖然比不上山雞,怎麼也比你這個一輩子在一棵樹上吊死的家夥強吧!我怎麼可能是gay?”
陳浩南哈哈一笑,道:“那就好,我還真怕是因為我耽誤了你一輩子,這下我可以瞑目了。”
肖鵬知道陳浩南的意思,因為從早上起,他體內的內力就在流矢,肖鵬自然明白這代表了什麼。
“大鵬,你已經是化勁高手,活個幾百年沒問題,記得幫我照顧照顧陳家的後人。”
肖鵬搖了搖頭,道:“你陳家後人哪用我照顧?你玄孫家樂的資質是我生平僅見,才二十多歲就已經是暗勁後期高手,以後注定能突破化勁,我活了這麼多年,也活夠了。”
“你想幹什麼?”陳浩南心下一驚,扭頭看向肖鵬。
卻見肖鵬微微一笑,突然抬起一隻手臂對準了空,一股足矣造成山崩地裂,江河斷流的強大勁氣從他掌心噴出。
原本晴朗的空驟然陰雲密布,一個黑色漩渦在空緩緩旋轉,而肖鵬臉上的皮膚卻在迅速變幹,皺起。
陳浩南又驚又怒,可惜他現在連動一下都做不到,隻能怒喝道:“大鵬,你個老東西,你老糊塗了嗎?為什麼要散功?住手,快住手啊!”
而感應到動靜,聽到陳浩南怒喝的陳家輩們紛紛從船艙中衝了出來,其中一個與年輕時的陳浩南幾乎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年輕人衝上前,急叫道:“祖爺爺,四祖爺爺幹什麼啊?”
慈雲山結拜的六個兄弟,肖鵬排行第四。
陳浩南急忙叫道:“家樂,你四祖爺爺老糊塗了,他在散功,快阻止他。”
可惜來不及了,便在這幾句話的功夫,肖鵬已經垂下了手臂,整個人看上去比陳浩南還要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