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王府大門,隻是短短距離,盡管沒有任何人為難她,卻也讓她受盡了隱晦的辱罵與白眼。忍著這一切,泫汐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去找許永祥,要把事情弄清楚。
其實,聰慧如她,又怎會想不透這其中原由,隻是她不相信,這十多年的感情,抵不過官場上的迎奉與討好。
邁著沉重的步子,越是接近許永祥的住處,泫汐越是想要後退。
也許,此行隻是自取其辱罷了!
猶豫再三,泫汐終於堅定地站在了許永祥府邸的大門口,不管如何,她都要得到他的親口承認,這十多年的親情與依賴,她不想依憑自己的猜測做了斷。泫汐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走到那朱紅色大門前,短短的數步,幾乎耗盡她全身的力氣,腦海裏百般猜測著那可能會出現在許永祥臉龐上的表情。
是輕蔑,是不屑,還是什麼……
想來想去,她終是沒有想到一個能讓自己感到溫暖,能讓自己釋懷的表情。
輕咬著唇,泫汐攏了攏身上的包袱,那裏麵,裝了嫁衣,也裝了她一輩子的夢。抬起頭,泫汐將手伸向那大門上的銅環。
還來不及敲,裏邊便有人開了門,泫汐一愣,臉上露出一抹牽強而疲憊的笑容,但是還未開口,那裏邊的人看到她時,卻一幅見鬼的樣子,迅速的把門關上,不留給她一點機會。
“哎……王叔,是我,我是泫汐呀!你開開門,我要找永祥……”泫汐敲著門,試圖能夠推開,卻哪知門已經從裏邊上了栓,根本紋絲不動。而泫汐敲了半天,裏邊卻一絲聲響也沒有,失望與絕望一點點地爬上心頭。
盡管百般祈禱,還是事與願違。
泫汐緩緩的垂下手,扯出一抹安慰的笑容,低啞著聲音為自己的受傷找借口:“泫汐,要堅強,事情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樣,在未得到永祥親口承認前,切莫妄下猜測,隻憑胡思亂想,是解決不了事情的!”
泫汐看著緊閉的大門,緊緊咬著唇,半晌,轉身在台階上坐了下來,她要等到許永祥願意見她為止,就算是傷害,也該有個理由,是個人,就該有歉意。
街頭來往的人不停的把視線投在泫汐身上,議論紛紛的猜測著,慢慢的圍在一旁,泫汐隻是把臉埋在雙膝裏,似對旁人的目光毫無所覺,隻是一陣陣暈眩不停的襲來。
不知何時,那圍觀的人群已然散盡,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泫汐吃力的抬頭起,有些僵硬地站起身來,原本身體就虛弱,再加上一天未進食,讓泫汐幾乎跌倒在地。看著眼前那沒有絲毫變動的門,泫汐緊抿著唇。
永祥,你就當真如此絕情
“王叔,開門,王叔,請你幫我開開門,我是泫汐……”泫汐無力的靠在門上,直到那厚重的門傳來一絲聲響,泫汐又驚又喜的看著王叔那張臉出現:“王叔,我是泫汶,麻煩你讓我進去好嗎?”
“唉……泫姑娘,你就走吧,公子不會見你的!快走吧,別為難我了!我看你在這裏等了一天,也沒吃什麼,特地從廚房拿了點糕點,你就著吃吧!吃完就走,別再在這裏等了,聽我一句勸吧!”說著,王叔拿出一個紙包,塞在泫汶懷中。
“王叔……王叔你怎麼這麼叫我,還有,你這番話是什麼意思?永祥他為什麼不肯見我,我是他拜堂成親的妻子,就算讓我走,也該有個理由!而且,他為什麼不肯親自來跟我說,我不是胡攪蠻纏之人,隻要他說清楚,我是不會死賴著不走的!”泫汶看著王叔,一顆心一點一點地涼下去。
“唉……我該說的也說了,你就走吧,反正公子是不會見你的!你自己好自為之!”說完,王叔也不等泫汶的回答,“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王叔,王叔……王叔……永祥……永祥,你出來,我是泫汐呀……永祥,我是你拜堂成親的妻子,就算你讓我離開,也該給我一個理由,永祥,你出來見見我,這件事情,你一定知道為什麼……”泫汐不停的拍門,直到雙手拍得又紅又腫,全身沒力,才順著那厚重的朱紅色大門滑下。
“永祥,永祥你告訴我,這一切是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們曾經的山盟海誓你都忘了嗎?你答應過我,要執子之手,與子攜老的,你都忘了嗎?十幾年的感情,你一朝一夕就能出賣了,你還真是絕情啊……”
泫汐無力的靠在門上,用雙手捂住臉龐,好半晌,才努力的撐著身子,步履踉蹌的走下台階,好幾次都差點跌倒:“所謂白首不相離,便是你這般嗎?許永祥,你留我十多年,便為今朝嗎?我是不是該覺得榮幸,自己還有利用價值?”
頭腦中突然傳來一陣暈眩,泫汐用手拍了拍額頭,希望這樣能讓自己清醒一些,但那暈眩越來越強烈,天地倒轉,頓時眼前一黑,整個人軟軟的倒下去,嘴裏喃喃道:“真好……我對你沒有利用價值了,我也對你再也沒有要求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