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驗過那大麥粒粒飽滿,散發著糧食獨有的香味,中人便笑著一點頭,將契書也交到了阿臭手上。阿臭拿了契書,不忙著跟中人告別,而是又問他:“最近城裏奴隸是不是挺便宜的?”
“可不是!這一兩年奴隸多了,自然價格就低了,不過嘛,好一些的健奴和女奴價錢跟以前也無甚差別。”這中人畢竟做得是這行買賣,認識的人比他們幾個初來乍到的,可要多得多,對行情也了解。所以春申看他還算可靠,便叫阿臭順便跟他打聽一下奴隸的價格,買上幾個奴隸回來。
阿臭那邊聽春申小聲說了,再轉頭將需求跟中人一講,中人便滿臉堆笑地應聲道:“要是你們著急,我一會兒就叫人送幾個奴隸來給你們挑,這價格嘛……我們好商量。”
“要兩個女奴,年紀不要太大,再要兩個健奴,老實些的。”阿臭宛若複讀機,春申說什麼,他便跟著複述給中人聽:“今天就算了,我們得先安置下,城外還有些東西要運進來。明日你再帶了人來,至於價格,就等看了貨再說吧。”
定下這個,中人便知機地告辭離去。
他一走,春暉也不再小聲說話了,扯著春申就往院子裏走,邊走還邊說:“如果不是見過更好的房子,我如今豈不是要以為這是神仙住的地方了?”
這話在春申看來卻是太過誇張,不過她倒也能理解,畢竟這一路走過來見過的多是斷壁殘垣,屋舍小且破舊。他們的新家院子寬敞不說,出了門便是街市,多的是行人商販,同一路所見自然雲泥之別,令人忍不住心生愉悅。
隻是,就算他們一家三個都對這院子滿意,也不見得就是說這裏多麼宜居了——院子是不小,可地是光禿禿的土地,稍微走走都會揚灰。院內一沒植樹,二無水井,若她沒有空間這個作弊利器,怕是一家子用水都還要出去挑。再說房屋,雖然一間間的功能齊全了,也有廚房旱廁,可一應都是夯土的牆,窗開的小且高不說,橫梁之上屋頂似乎年久失修,撲簌簌地往下落土。
屋子裏頭說是家具俱全,實則也沒有幾樣,無非是床、櫃子及矮桌。床是光板床,上頭鋪的蓋的都沒有,樣樣都要買新的,或者說是從空間裏拿新的。更別說這上頭都積著厚厚的一層土灰,說不好是從屋頂上落下來的,還是天長日久積出來的。
“這得先打掃一下,不然今晚是沒辦法住人的。”春申每個屋子都轉了一圈,也去看了廚房裏頭的原始到她完全不會用的土灶,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跟阿臭和春暉商量:“我是想著,咱們先出城一趟,做個拉東西的樣子,我也把農場裏我們吃的用的拿出來一些,從城外拉進來,免得我們兩手空空的來,最後卻無中生有地多出來許多東西,惹人懷疑。”
她想得要多一些,又或許是身懷巨寶便不自覺地謹慎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給自己和家人帶來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