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明黃色的雨衣直接垂落到了春暉的腳腕處,將他的雨鞋遮得隻剩個鞋底,這樣的長度恐怕連走路都要提著衣擺,不然的話一不小心就要被自己的雨衣絆倒摔個大馬趴。可偏偏他袖子也太長了,所以連提衣服的動作也顯得很笨拙。
“我的天呐,怎麼會這麼大!”春申一邊笑得哈哈哈,一邊走上前拎著雨衣的帽子往上提了提,道:“你先脫下來,我給你改小一點。”
他們身上穿的這兩件雨衣都是係統出品,當時做出來她給春暉看一眼便直接收進了倉庫,隻是象征性地告訴了春暉一聲有這麼一樣東西,它是什麼樣子什麼顏色。兩個人都不曾試穿過,也沒想過竟然會有需要穿的場合。
結果沒想到這雨衣穿在春申身上恰恰好,穿到春暉身上卻大了這麼多。這讓春申還不由地有些慶幸,慶幸兩人現在穿的雨鞋都是她昨晚比照著腳的大小做的,不然今天怕是誰都別想出去了。
春暉不情不願地把雨衣脫下來,春申接了過去,然後拎起來放在春暉身上比對了一下,心裏就有了數。然後她把衣服放在工藝台上,又拿了剪子出來,幾剪刀下去,就幹淨利落地將多出來的部分剪掉了,隻留了帽子沒剪,而是折進去了一點,仍留著寬大的帽簷。
改好了以後她遞給春暉,道:“穿上試試。”
她動作很快,從春暉拿給她再到她改好,用的時間加起來滿打滿算也還不到十分鍾。春暉看她的動作,便覺得十分神奇,更別說穿上之後發現大小變得剛剛合適了。
他看了看恰好到小腿,遮住了雨鞋邊緣的長度,又看了看不用鑲邊便平整的好像用機器做出來一樣的袖口,瞬間便又滿足了。他嘿嘿笑著在院子裏來回踱步,那副偷著樂的小模樣看的春申也跟著覺得滿足。
她招了招手,喚他:“走吧,別傻笑了,跟阿姐出去吧。”說話間她一手便拿起了放在旁邊的大傘,另一手主動牽起春暉,紅光一閃,便帶著他出去了。
另一邊,礦洞裏的阿臭像是有所察覺,他動作一頓,目光裏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幽深。但緊接著,他又一下接一下地揮起了鏟子,好似剛才那一瞬間什麼都沒有發生。
出了空間,春申便不由慶幸起自己跟春暉是穿好了合體的雨衣才出來了——紅光才消,他們兩人便被瓢潑一樣的大雨打懵了。若不是在空間裏麵便早做了準備,他們怕是轉瞬就要被淋成了落湯雞。春申鬆開春暉的手,抹了一把打在臉上的雨,又飛快撐起了大傘。
她這才攬著春暉,苦笑著問:“怎麼樣,阿姐沒騙你吧?隻看天上的雲,就知道這雨沒那麼快停了,估計要下個好幾天。”
春暉雖然帽簷比春申大出去許多,可他臉上也還是濺了雨水,再配上此時懵逼的表情,顯得頗為哭笑不得。他愣了好一會兒才抹了把臉,委屈巴巴地說:“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雨,阿姐說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哄我的……”
春申心說:你才活了幾年,再小一點的時候還裹著尿布呢,誰會抱著你出去看雨?你若是見過這麼大的雨,反倒才讓會人覺得心酸。
“那你現在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了,還要繼續走嗎?”其實春申是真的不想雨天行路,能見度低不說,還可能遇到各種意外。再加上不管是大傘還是穿雨衣,都不見得萬無一失,若是淋濕著涼,又可能會感冒發燒,更是危險。
可她也擔心如果自己說回去就回去,春暉可能更會心心念念著想出來。畢竟他也說了,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雨,小孩子嘛,總歸是好奇的,想當初她讀中學的時候,雨天還忍不住想去玩水呢,更何況是年紀更小的春暉呢。
果然,聽她問話,春暉便期期艾艾地說不想回去。他一隻手幫著春申撐傘,另一隻手卻好似無處安放一般摳著雨衣的扣子,一邊組織語言,一邊斷斷續續地說:“我不想繼續走,可也不想回農場去……裏麵能玩的我都玩膩了,跟阿姐一樣,覺得裏頭無聊。”
他雖然把一句話說的零零散散,伴著雨打在傘上的一片響聲,竟莫名還是說服了春申。或者不應該說是說服,而是他說出了春申的心裏話。
一個農場遊戲不論有多好玩,當你日日夜夜都要對著它,將近一年以後,怎麼可能對它還有新鮮感。更別說這個遊戲還是春申先前幾乎玩到滿級的遊戲,她仍能有動力升級,不曾完全厭倦它,都算是耐性極佳了。
春申把傘撐好,抬手拍了拍春暉頭——濕的手拍在濕著的雨衣帽子上,是一陣讓人忍不住寒顫的涼意。她道:“阿姐明白你的意思,那要不我們就再外麵隨便走走,等覺得冷了,再回農場去,好不好?”
她話還沒說完,春暉就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