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原囚靈(1 / 2)

冰鉗攥在掌中,源自靈魂的呐喊動徹雲巔,無力言說的竭盡。在這片萬裏雪覆的淨土,竟存在著如此不和諧的呐喊!顫抖的身子從未間斷。是的,我們生於這片純淨的疆域,這裏的每一存疆土都在四季閃爍著銀白。從而,這片疆域有了“雪原”之稱。

嘶鳴從遠方傳來,仿佛被狼鞭抽了一番,我們開始無意識地加快、加力。縱然體力透支,縱然全身麻木,還是拚命勞作。我們不是機器,會有痛感;我們不是木偶,會有喜怒,我們不是雕塑,會有思維。我們,是活生生的人!可是,每位夥伴都祈禱著忘掉那些,我們是多麼地希望自己是沒有痛感的機器,沒有喜怒的木偶,亦或,沒有思維的雕塑。多想忘記自己還是人,哪怕隻有一刻鍾的時限。

嘶鳴越來越近,仿佛空氣都摩擦出了爆裂聲。隨著一聲來自地獄的噓嗬,本來就顫的雙手,此時更加劇烈,勉勉強強抱緊了冰鉗。而旁邊的這幾位,可就沒我這麼穩重了。畢竟是還未經曆多少的雛芽兒。死寂的洞中跌跌撞撞地響了好一段光景。縱然很快淡下,還是伴隨了幾鞭抽打。恐懼,再次漫過心田。哎,這就是自生來烙下的奴性,好想早點結束這場噩夢啊,好想好想,真的好想——

不知不覺中,我們已在監司的嗬斥下在洞外站好隊列。倘若得到一聲誇讚,我們會覺得當之無愧。幾乎多不出一微米的偏差,橫縱條理,堪比正規軍隊。這也多虧了監司們的狼鞭。“家畜們,豎起你們肮髒的腐肉聽仔細了!”這命令可真讓僵冷的空氣燥熱了不少呢。我吃力地抬起堆擁在一起的腐肉,如同我們破鞋下的疆土一般的臉,貧瘠而又蒼白。艱難地睜開幹涸的雙眼,映入眼簾的,還是那日的一人一獸。驚悚的場麵再次浮現於眼前。即便被視作一堆堆僵冷的腐肉,身子還是不由自主地顫起。隻有這一刻,我們才能體味到活著的滋味。

呐,將軍,您是否還存有您第一次驗收我們勞作成果的畫麵呢?您的坐騎是那樣的溫順而美麗,應該是位親和的貴婦吧。通黑的身子長有錐刺般的毛,根根爭相挺立著。特別是脖頸處的那一團黑毛,粗壯而堅挺,如同長矛般對指著任何靠近她的人。我還依稀記得那矛的尖銳呢!您的愛寵就那麼的一左一右一晃頭,諂媚地奔向您的兩位監司就被輕易洞穿了。他們是一臉燦爛地被甩碎的。頓時,純白的疆土多了兩灘紅泥,極似您那愛寵的一雙蛇眼。不過,疆土很快地恢複了她雪白的尊容,我們的母親真的很腹空呢!就在前些天,有一位不小心劃破手指的夥伴兒,他很無心地嘖了嘖舌,甩了甩手。大家本以為腳下的大嘴隻吃死屍,萬萬沒想到,活生生的一個人伴著撕心裂肺的叫喊,硬生生地陷入白土!我們是真的想去相信剛才那兒啥人也沒有,可連連幾晚都會被那“哢嚓哢嚓”的咀嚼聲驚醒。想想背後就直冒冷汗。難怪接二連三的有夥伴失蹤,原來,我們不止被監司們宰割著供以歡鬧,還有這麼一位朝夕相處的劊子手!這也是大家這幾天小心翼翼勞作的緣由,生怕腳下的“噬縫”突然裂開。就算忍受不了現狀而一心求死之人,也不願體味一次那短暫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