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屏上下震動,國都城外的天瀾莊園發生的慘案,是整個寶具世界近三十年來,死傷最為嚴重的一次異域修士入侵事件。
北辰書院院長白寶棟被殺,損失十級寶具四件,十級戰具一件,九級機械仙甲三十七具,人員死傷超過兩百。
而且天瀾莊園就在國度之外,對於東屏的權貴們威脅極大。
白家為此焦頭爛額,他們忙於將整個社會的輿論引導到異域修士入侵上,從而讓大眾忽略他們在天瀾莊園的地下的秘密。
民眾好糊弄,大多人雲亦雲,但是國中的那些權貴卻不好交代,趙家為首,另外兩大世家附和,一起向白家發難,責問天藍莊園下的秘密。
白家隻好想方設法的平息他們的怒火——為此白家家主白寶歐十分惱怒,白家在做的事情,四大家族都在做,隻是別人沒有被抓住,白家被抓住了而已。
那名異域來的修士已經當場被擊斃,但是白寶歐對他的仇恨沒有絲毫減弱,也暗暗有些後悔,此時看來跟他交易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現在,珍貴的原真金隻有那麼一塊了。
陶子孺死了,但是宋征還活著,他仍舊暗中控製著兩名白家人——貪了宋大人的禮物,又想暗算他,事情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解決?
龍儀衛不是這麼辦事兒的。
……
東屏國的影像盒子中,每一個頻道都在播放著這一則新聞,花斬和侯吉也都看到了,天瀾莊園的慘狀,讓他們幾乎立刻就聯想到了聯係自己的那位異域修士,兩人臉上神情閃爍不定。
侯吉在自己的辦公室內,看著一百二十層樓下,街道上一個個渺小奔波的人影,終於還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如果和趙家妥協了,就要永遠被趙家控製,甚至自己死後,整個侯家徹底淪為趙家的附庸。
但是他現在擁有的太多,而勾結異域修士這件事情風險太大,且不說一旦被東屏國發現,侯家必定是滅頂之災——單從天瀾莊園事件來看,異域修士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危險。
他還是不敢冒險。
他親自撥通了同音寶具,等候了片刻之後,有個威嚴的聲音從那一頭傳來:“侯吉。”
“趙先生,您有時間嗎,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向您報告。”
那一頭的趙先生嘴角露出了一絲奇異的微笑,侯吉這些年想要掙脫趙家的束縛他怎能沒有察覺?侯吉已經很久沒有用這種謙卑的語調跟自己說話了。
他道:“等一下。”
啪!同音寶具掛斷了,侯吉心中忐忑起來,一旦決定徹底臣服,趙先生就真正擁有決定他一切的權力,對方任何一個舉動,對他而言,都會讓他深想好幾層。
他在大樓最高層的辦公室中走來走去,焦慮不安。等了足足一個時辰,忽然他的同音寶具響了起來,他連忙接通了,是趙先生的秘術:“今晚在青藍酒肆,你一個人來,趙先生不希望看到任何閑雜人等。”
“是。”
秘書沒說幾點,他立刻動身,趕去了青藍酒肆。
這是國都之中,十分隱秘的一個場所,背景深厚。一共隻有五個院子,每天隻招待五波客人。
但是趙先生不希望看到任何閑雜人等,他來了之後立刻請來老板,要來了今晚另外四撥客人的聯係方式——能夠進入青藍酒肆的人,當然都不是能夠隨便欺辱之輩,他給出了豐厚的補償,致上了自己的歉意,折騰得筋疲力盡,才算是勸退了其餘四波客人。
然後,他一聲長歎,在青藍酒肆中靜靜的等候,一直到了深夜,趙先生的寶具馬車才悄然開進了青藍酒肆,侯吉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下午侯吉獨自趕往青藍酒肆的時候,他的司機雙目幽深,將一切看在眼中,宋征坐在一座屋子中,暗暗搖了搖頭,知道自己失去了侯吉這個選擇——這是他在天瀾莊園快意恩仇的代價。
那事件必定會引發一連串的後續反應,這個世界的人,對異域修士一直深懷戒心,陶子孺一番打殺,必定觸動他們敏感的神經。
但是重來一次,宋征還是會這麼做,難不成要他引頸就戮?龍儀衛不是這麼辦事的,宋大人也從來不會因為困難而軟弱。
……
花斬咬著自己的指甲,他從小就這個習慣,一緊張就咬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