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牛快快長(1 / 2)

許曉波出生在一九四二年,正是抗日戰爭的關鍵時刻,日本投降後,蔣介石又發動了內戰,直到一九四九年全國解放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中華民族才過上和平安靜的生活。八年抗戰,三年解放戰爭,百廢待興,中華民族處在極度貧困之中,由於國民黨沉重的苛捐雜稅,農民的生活處在水深火熱之中。許曉波的童年就生活在這樣一個年代裏。許曉波的父親許興旺在舊社會是靠給地主扛活來維持一家人的生活的。解放了,農民人身得到自由大大提高了他們的生產積極性,但由於農具、種子、水肥都極缺,地裏打下的糧食遠遠滿足不了全家最低生活需求,他們那裏有一種特產——瓊鍋糖,這種食品吃起來酥脆香甜,它的原料是糜子米和芝麻,把米煮熟漏出水,再把水加熱熬成糖,芝麻去皮與熱糖揉在起,碾平,切成條形塊放到木箱或竹條編的大框裏就可以出售了。這種食品隻能在冬天出售,天一熱就發酵變軟難以拿起。他們那裏過了立冬,貧困家庭的青壯男子就開始做起這種生意。做這種生意很苦。用木車推上裝一百多一瓊鍋糖走村轉鄉,跑上幾百裏路,晚上一般不住店,就歇宿在人家的屋簷下。好時還能賺三分之一的利潤。許興旺冬天就是做這種生意的。收麥時節,許興旺夫婦去攆場,家裏隻剩一個五六歲的小小波靠街坊的阿婆阿嫂來看管。為了解決種地畜力問題就這樣終於買了一頭小牛犢。這下小曉波可能幫上父母的忙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買回牛犢,許曉波的主要任務就是給牛割草。那時候許曉波的個頭還不到一米小小的個子提著個大草籠,大遠看去不見人影隻見籠移。那時候割草的多半是老人和小孩。小孩割草都結伴而行,有大一點的有小一點的,孩子總是孩子,孩子的特性貪玩,不是玩著打架就是你追我趕的瞎跑,還有一種賭博式的玩法——丟草窩,就是在地上挖個坑然後每人抓一把草放到坑邊,拿瓦片往坑裏扔,扔到坑裏的算贏家,扔不到坑裏算輸家,贏家就把輸家拿歸己有。大孩子和小一點孩子玩,大孩子很強勢,輸了也不許小孩子拿自己的草,往往就引起孩子們打架。許曉波從不玩這種遊戲,他心裏想的多割草讓小牛吃得飽飽的長得快快的而減少父母的勞累,所以每次都是他比別人割的草多。這可算是許曉波第一個夢想吧。有一天,天氣非常晴和暖暖的太陽當空高照,許曉波剛吃過早飯,隔壁的女孩丫丫提著竹框走到許曉波家門口喊:“波波哥,我爸媽種地去啦讓我跟哥去給牛割草。”許曉波聽到那脆脆的甜甜的叫聲抬頭一看,一位紅撲撲的圓臉,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閃爍著祈求的光芒。“行呀。”許曉波豪不猶豫地答應下來。正在廚房洗碗筷的周亞榟聽丫兒把曉波叫哥,對丫丫說:“丫兒呀,波兒還比你小一歲呐,他應把你叫姐。”丫兒一聽臉馬上紅了起來,轉過身向外跑去。許曉波忙拿過家具追了出去。正是陽春三月季節,老農說,清明前後點瓜中豆,棗牙發種棉花,大忙季節家裏牲口的把割草的活活兒全推給小孩,丫兒就是其中之一。春天正是萬物生長百花盛開的季節,田野裏一眼望不到邊的綠綠油的麥苗在微風的吹佛下掀起層層浪花撓得人心癢癢的無限舒坦。丫兒與曉波手不停的在麥田邊割著嫩嫩嫩的青草,一會兒都快滿一筐。許曉波忽然抬起頭發現遠處出現兩種不同的耕種方法,一個是大黃牛在前邊拉犁丫兒爸在後邊按著犁把輕鬆跟走,她媽媽在後邊撒種子,似乎老倆口在勞作中還聊著天;再看看自己的爸媽,爸爸在前邊弓著腰拉犁,媽媽按著犁把,兩人都顯出十分吃力樣子,許曉波低頭吶吶的自語:“牛娃呀,你快快長大吧,爸媽都快受不不了啦!”不自覺割草的速度加快了來。“波兒,你說什麼呢?"丫兒以天真無邪的眼光癡癡地看著曉波問。“我是說我家的牛娃還太小還拉不動犁,我得加把勁割很多很多的草讓牛娃長得快快的,像你家黃牛樣拉犁耕田減輕我爸媽的辛苦,我長大後就和一人推一輛麻糖車子去賺錢,然後再買些地,我娶媳婦生個娃,那時候呀就是三十畝地一頭牛,我們家的生活可幸福呀。”許曉波的臉上露出驕傲而幸福的笑容。這是許曉波第二個夢想。“波兒,你誰做你媳婦呀?”丫兒的臉上顯出怪怪的笑容,眼睛裏射出刺人的光芒。許曉波籌思了好一會才慢慢地說:“我我現在還不知道。”丫兒紅著臉目光死死地盯著許曉波說:“波兒,你你你看我能...能...能不能做你媳婦!”聽丫兒這麼一說許曉波感到很驚奇抬起頭看著丫兒,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時地頭的一棵大梧桐樹上一對喜鵲朝他們倆喳喳地叫著。就在這時大聲喊:“波兒,咱們丟草吧。”許曉波抬頭一看,叫他的人正是全村首富許得財的兒子許大狗,許大狗比許曉波打五歲,腰圓腿粗,個子比許曉波高過一頭,許曉波知道叫他丟草窩是什麼意思,就委婉說:“大狗哥,我還沒割草呢。”大狗鄙夷喊:“沒一點男子漢氣魄。不來算了。丫兒,你來和哥丟一下草窩耍耍。”丫兒沒經過這種場麵,覺得有點好奇與新鮮很幹脆地說;“耍耍就耍耍,輸了可不許耍賴。”許曉波還沒來得及丫兒已提著草筐跑過去。大狗見丫兒答應下來又向另一男孩喊:“栓柱,丟草窩吧。”栓柱不應聲卻提著草走向大狗。丟草窩的最少成員已齊全,孩子們的賭博就開了場。第一輪丫兒與栓柱都沒丟進去,隻大狗把瓦片丟進了窩,算大狗贏了,大狗喜茲茲的把兩把草拾到自己的筐裏。第二輪是栓柱贏。第三輪偏不偏栓柱和丫兒都把瓦片丟進了窩,贏了的是兩家,輸的是一家,栓柱手快把擺出的那把草搶了去,丫兒就在大狗筐裏去拿草,大狗那容得,他一把抓丫兒的後領用力一甩,把丫兒甩出兩三尺鼻子流出鮮血,丫兒哇哇地大哭了起來。許曉波聽到丫兒的哭聲,手裏拿著鐮刀跑了過去,一見丫兒滿臉是血,許曉波憤怒地朝大狗吼道:“大狗,你怎麼打人!”“狗逮老鼠,與你屁事。”“一不過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孩,你算人嗎。”“你喊什麼喊,再喊,看我揍你。”許曉波聽大狗還要揍自己,於是兩手搼住鐮把向大狗撲去。究竟都是孩子。大狗看許曉波惡狠狠的樣子,怕許曉波傷著自己急忙提上自己的草筐跑掉了。這時許曉波扶起丫兒拍掉丫兒身上的土,又用柔軟的草葉擦了擦丫兒臉上的血跡怪怨地說:“我說不要拿狗東西玩你不聽,看傷著自己了吧。”“我隻說玩玩,誰知那狗東西就那麼狠。”丫兒喃喃地說。“算了吧,以後再別和那狗東西玩了。”說著,許曉波提起滿滿兩筐草對丫兒說:“回吧,先到我家先到我家吧臉洗得淨淨的再回去,不要讓你爸媽知道這回事。”丫兒點點頭,殃殃地跟著許曉波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