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知道她渾渾噩噩的下了禦船,渾渾噩噩的離開了這個讓她絕望,讓她崩潰的地方。
可當她離開了,她卻不知自己到底該去哪兒。
她能去哪兒呢?
薑楚茫然四顧,發現她突然離開了紀堯,這世間竟沒有一處屬於她的容身之處。
春曉早已經在岸邊等著了,瞧見薑楚上岸,卻見她臉色已經慘白,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分明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難不成是大爺出事了?”
薑楚麵如死灰,眸光已經清冷:“沒事,以後,不必再提那個人。”
春曉渾身一僵,這是······決裂了?
“薑楚,現在這梓州府不是久留之地,紀堯和皇帝隻怕要開戰了,現在你身份特殊,紀堯得知你失蹤,必然要抓你,而皇帝覺得你是紀堯的人,他必然也想抓你,你若是繼續留在這兒,隻怕危險重重!”吳引則道。
薑楚掐了掐手心,迫使自己從這突如其來的悲痛打擊之中清醒過來:“隻怕這整個天耀朝,都沒有我的容身之地。”
這裏的每一寸土地,都不屬於她了。
吳引則立即道:“咱們去白元國吧!”
薑楚恍惚的抬眸:“咱們?”
吳引則道:“現在這天耀朝,就是一個多事之地,呆著也是白費勁,可巧在白元國,我還有一門親戚投奔,你去了那裏,好歹也算是清靜之地,你說何樂不為?”
這個提議,的確是最好的了。
薑楚離開了紀堯,突然就失去了家,他注定了要成為王者的人,她留在天耀朝,他找到她,隻怕也隻會用盡手段將她禁錮在他的身邊,可她一想到,要被他留在身邊,忍受他那些惡心的過往,薑楚便覺得反胃!
“可薑真·····”
“我已經安排薑真和鳳丫先走了,他們會在白元國等著咱們的!”
薑楚狐疑的看著吳引則:“你安排的?”
吳引則眸光沉沉的看著薑楚:“阿楚,不論你信不信,我一心隻想為了你,這些事,或許你今日才知道,可我卻早早的察覺了,我知道,你終究要離開的,我也知道,你放心不下薑真,所以我才早早的安排薑真離開,我從未對你有半分壞心的。”
薑楚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走吧。”
這個地方,她已經沒有了半分眷戀,該離開了。
馬車已經備好,薑楚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那喧囂的江麵,冷冷的道:“從此一別,你我此生不複相見。”
說罷,便決絕的上了馬車,頭也沒回。
——
禦船上。
紀堯冷冷的看著皇帝掐著慕容佳的脖子,冷聲道:“你不會殺了她的。”
皇帝渾身一僵:“你說什麼?”
“弋楊,你既然愛她,怎麼舍得傷害她?”
皇帝手一抖,便鬆開了慕容佳,看著摔在地上的那個女人,他雙目發紅,是啊,他愛她,他怎麼舍得傷害她?哪怕她對他一再的傷害,哪怕她對他一再的絕情,他如何,對她下得去手?
“那你呢?!”皇帝冷笑著道:“你忍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