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楚終於抬眸,定定的看著他:“這輩子都沒辦法。”
愛過一次,她仿佛已經掏空了整顆心,她看上去風輕雲淡,實際上隻有她自己知道,內心早已經千瘡百孔,傷痕累累,她這輩子都已經失去了再去愛第二個人的勇氣,因為她累了,傷太重了,或者因為,從前那個人,霸占著她的心,從未離開。
她能騙得過別人,騙得過自己,卻騙不過那顆還在為他跳動的心。
吳引則眸中閃過一抹受傷,卻還是釋然的牽了牽唇角:“沒事,一輩子也能等。”
薑楚秀眉微蹙:“你真的沒必要這樣。”
吳引則輕歎著道:“阿楚,不是我想這樣,而是我不得不這樣,你不是不懂愛,你為什麼卻不明白我?愛一個人,如何輕易放下?”
這一生,他能愛著她,等著她,便已經是幸運,他知足了,真的知足了,哪怕偶爾神傷,偶爾難過,卻還是能因為偶爾能見她一麵而歡喜。
薑楚眸光漸漸垂下來,的確,她沒有資格勸他放下的。
她自己都沒能做到的事情,何必要求別人?
吳引則突然笑了起來:“你不會是怕耽誤我吧?我好歹如今也算是朝中重臣,不知多少姑娘想嫁給我呢,就算七老八十了,那也是搶手貨,到時候你還沒人要,我便勉為其難把你收了吧。”
薑楚瞪了他一眼,不理他了。
心裏卻是微微泛酸,對於吳引則,她從一開始的惱怒,直到今日的歉疚,因為她似乎看的越來越清晰,他利用過她,可時局不同,他沒有錯,他挑撥過她和紀堯的感情,可紀堯和她之間橫著的真正問題,從來不是他的那麼一點挑撥,而是一根拔不出的毒刺,慕容佳。
他似乎做了那麼多壞事,可她卻還是欠下他一條命。
三年前禦船上那一枚暗器,生死之間,他還是為她擋了。
這一份欠下的情,薑楚也不知能如何償還,他想要的,她卻給不起,所以除了歉疚,什麼辦法也沒有。
——
東宮。
此時殿內已經有幾位朝臣等候,連鄔澤華都到了。
而吳引則卻還遲遲未來。
終於外麵一個小太監的傳唱聲響起:“吳大人到。”
吳引則才姍姍來遲的快步進來,拱手作揖:“微臣參見殿下。”
鄔澤華冷眼看著他:“本宮宣你們入宮議事,你倒是好,來的比本宮還晚,你是懈怠的不行了是不是?”
吳引則沉聲道:“微臣有罪,還請殿下責罰。”
沒有絲毫的推諉,也沒有借口,直接認罰。
鄔澤華冷哼一聲:“就那麼個女人,也值得你這般!”
吳引則沒有回話,隻是沉默的垂頭站在那裏。
鄔澤華知道他有個深愛的女人,一個深愛,卻一直沒能得到的女人,隻是不知道她就是薑楚罷了,薑楚如今在白元國,為了低調行事,出門大多戴麵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