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堯眸光冷漠，此時卻沒有絲毫的波瀾，仿佛對眼前發生的這一幕，毫不意外：“都退下吧。”
禦林軍這才紛紛退下。
慕容佳依然蜷縮著身子縮在地上，渾身發抖，低低的啜泣著：“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啊！我求你們了，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了嗚嗚嗚。”
薑楚從未見過慕容佳這副模樣，她的驕傲，就像是刻在骨子裏的，何時這般卑微的求人？何時這般屈辱的抓狂？
薑楚覺得古怪，也隱隱從這眼前的一幕裏，嗅出了些許味道。
“將她待下去，關起來。”紀堯冷聲道。
這麼多年了，她已經將他所有的同情和愧疚消耗殆盡，時至今日她要殺薑楚，還傷害了薑楚，他依然能留著她的命，已經是對她最大的寬容。
直到慕容佳被帶下去，薑楚依然是一臉震驚的樣子。
“她怎麼回事？”
這似乎是他們重逢以來，薑楚第一次跟他說話。
紀堯麵色沉重，良久，才沉聲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薑楚驚道：“什麼？”
紀堯深吸一口氣，才緩緩的道：“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當年我和弋楊是一起起義造反的，他的帝位，也是我們一起奪下來的，慕容佳也是那時候，我們就相識了，可是因為我的一次失誤，害的她被敵軍抓走。”
說到這裏，紀堯沉默了許久。
薑楚心裏一涼，似乎猜到了她的下場。
“當時我也被敵軍圍困，難以突圍，等我再趕去的時候，已經遲了。”紀堯緩緩閉上眼：“是我沒能護住她，是我害了她，她是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
“那······”薑楚簡直不敢想，慕容佳被抓走之後，經曆了什麼樣的慘狀。
“這件事，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連弋楊也不知道，我承諾她，隻要她願意，我一定娶她，我會用這一輩子來償還她，而且那時，她還有了身孕。”
被輪x之後留下的孩子？
“她毅然決然的打掉了孩子，她說絕不會要這個賤種，因為這個孩子，會成為她一輩子的刺，我也尊重她的決定，後來，我們定了婚約，再後來，我們起義成功，打入皇城，攻入皇宮，殺了昏君，弋楊當了皇帝，還對我心有忌憚，故意貶斥，我決心拋下官爵名利，換兄弟們一個安生，也換自己一份自由，她卻不願意了。”
紀堯淡聲道：“其實我想來也知道，她那樣驕傲的人，怎會甘心跟著我當一介平民？更何況，弋楊還那樣喜歡她，她便自毀婚約，留在了弋楊的身邊，成了他的皇後。”
然後，他就孤身一人，回到那個偏遠的山村，回到了他的家鄉，成了一個草莽村夫，娶了她。
故事原本到這裏，便應該結束了，可誰能想到，還有後麵這些變數呢？
薑楚跌坐在椅子裏，方才還對慕容佳滿心的恨，此時卻盡數成了悲哀。
這樣一個可憐的女人，她實在不知道，該對她同情，還是憎恨。
紀堯蹲下身來，拉著她的手看著她：“阿楚，這些事，我原本該告訴你的，但我當初對她立誓，那些事，我絕不會告訴第二個人，我會為她守著這個秘密，直到死亡，她和我的婚約，我認了，當初她肚裏流掉的孩子，我也認了，所有的事我都願意扛著，因為原本就是我虧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