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風伴著透心的涼意,若華身上穿的衣服還不算單薄,但站在水邊,那涼意更深。水麵泛著粼粼波光,映襯著岸上的一切。時而一片落葉隨風而下,輕吻上那麵水鏡,鏡麵泛起層層光暈,打散了一池繁華。
若華輕輕歎口氣,望著天上的月亮,忽然開口唱到:
“伊人月下著紅妝/怎知伊人為誰心傷/鳥兒尚成雙 相依對唱忙/怎奈伊人清淚兩行/伊人獨唱和月光/唯有孤夢共留戀/柳葉裙下躺 貌似心已傷/與伊共歎晚風涼/人說兩情若在永相望/奈何與君共聚夢一場/戲中人斷腸 夢中暗思量/自問手中鴛鴦為誰紡/回望月下孤影漸蒼茫/不解風情落花繞身旁/戲中兩茫茫 夢中在心上/任君獨賞伊紅妝/
人說兩情若在永相望/奈何與君共聚夢一場/戲中人斷腸 夢中暗思量/自問手中鴛鴦為誰紡/回望月下孤影漸蒼茫/不解風情落花繞身旁/戲中兩茫茫 夢中在心上/任君獨賞伊紅妝/戲中兩茫茫 夢中在心上/任君獨賞伊紅妝”
本來熱鬧的宴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大家都靜靜的聽著那清冷的嗓音,敘述纏綿的曾經,悲傷的過往,淒涼的現在,任往事一幕幕在腦海重演。
“煙柳……”一聲沉重的輕喚,撥動多少曾經。杜維正眼眶通紅,他和煙柳就是在這樣的夜晚,這鏡湖水邊,相遇。剛剛踏入園子的一刻,自己就被這清冷的嗓音吸引,那月下站著的少女,讓自己以為回到了曾經。若是回到曾經,就能挽回了吧。
若華忍不住輕哼,但仍是裝作一副無知:“煙柳是誰?杜太傅認錯人了吧。”若華回過身,臉上帶著諷刺的笑定定的看著杜維正。
杜維正看清了麵前人的臉後,恍惚的神經立馬清醒了過來,顫抖的指著若華:“你、、你……雅蓉?!”
“哈哈,哈哈。”尖銳的笑聲,刺破杜維正的耳膜,刺的他閉起了眼睛。
“杜太傅太抬舉若華了,我是九珍齋的掌櫃,應若華。”若華看人群漸漸都往這邊靠攏,神定自若的走到商諶身邊:“結果怎麼樣?”
商諶眼含笑意:“出乎意料的好!”伸手扶住若華顫顛顛的身子,若華這才想起自己的腳傷,看著商諶臉上飛起了紅雲。
夜風吹著,擾亂了不知是誰的一池秋水。
杜漪清站在樹下,任黑暗將自己吞噬。剛剛爹爹那聲“煙柳”讓自己恨的咬牙切齒,自己和母親費了多大的功夫,才讓爹爹對那個女人死心,如今因為她,爹爹又開始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
“應若華,我不管你是誰,有些東西是你注定要遭受的!”憤恨的扯下身邊的柳條,杏目中全是戾氣之色。
站在商諶笑著的若華,覺得背後一涼,不禁打了個寒顫。商諶拉起若華的手:“天涼了,早些回去吧。萬一把我的應掌櫃凍壞了,我怎麼辦?”一番話說完,所有人都以曖昧的眼神看著兩人。
若華隻剩下幹笑的份:“多謝大當家提醒,若華為了九珍齋也得保重自己的身體,不會輕易倒下的。”抽回自己的手,若華對著各商家接著道:“多謝眾位商家給九珍齋的肯定,若華在此謝過各位了。”屈身行禮,以表謝意。
做商的,一定要有眼力見兒。剛才若華與商諶之間的小動作,小曖昧,早落在了眾人眼中,對於那些有些之人,這無疑是一個好機會。
“應掌櫃謙虛了。應掌櫃不僅一手好廚藝,人也是閉月羞花之色呀,商老板不愧是商老板呀。”說話的人,大氣不喘一口,使足了力拍商諶的馬屁。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話真是經典!若華打量著說話的人,一件暗紫色的長袍夾套在肥胖的身軀上,原本代表雍容華貴的紫色,到了他的身上就顯的有些俗氣,而他的身材更是把紫色獨具有的風韻給敗落了。
商諶與這些人打交道已經有一定的年數了,什麼人說什麼樣的話,做什麼事,他心裏都有個底,見此開口道:“林老板客氣了。若華在經商這方麵與九姑娘想必,還是欠缺了些,以後若有機會,還望九姑娘能傳授一下經驗呢。”商諶打著哈哈,卻在此之間向林茂海拋出了橄欖枝。
所謂商會,說是全國各地大商家的年會聚集,其實也是各大商家拉攏結黨的好時機。商諶雖然年輕,但在這方麵成就也不小。每次商會的召開,都是由名望和聲威極佳的商家承辦,商諶除了依靠自己是兵部尚書的兒子外,跟他果斷的行商做事的手段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