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解剖台上的老曹,白色的布下是赤裸裸的屍體,任何人都是一樣的,怎樣來到這個世界上也就怎樣離開這個世界,什麼都帶不走,充其量最多隻要一人左右的的盒子,當然了,現在不提倡土葬,連棺材都可以省了,一個骨灰盒就夠了。我下意識的笑了一下,上帝一定要原諒我,我可不是在嘲笑老曹。
“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不知道是誰,因為李洋一向不喜歡敲門而今天方蕾又請假。
“請進。”我無力的回應著,實在是這幾天實在太忙了,一方麵要處理老曹的屍體,一方麵還要堤防著把我當殺人犯來考慮的陳凱的目光。而更要命的是方蕾居然在那天晚上以後開始請假,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我太過衝動?李洋那小子又被放大假,少了兩個同盟的滋味還真不好受。我開始無限懷念起李洋來,即使他的進門前不敲門都成了可愛的發光點。
推門而入的是個有著一頭短發的美麗少女,密糖一般的膚色,俏麗的黑色短發,精致的五官讓她看起來就想是油畫中的天使。我不禁在心裏吹了口哨,還真是正點。
“你好,我叫曹穎。”少女直視著我的眼睛,讓我有種莫名的心悸,感覺她的目光就象是刀子一樣正割開我所有的衣服,看到我的內心。
“曹穎?你好,我是林逍。”我強自鎮定,自我介紹,忽然靈感一現,她也姓曹,不會和…
我忍不住瞥了一眼台上的老曹,眼皮又不由自主的跳了起來,麻煩來了。果然,那少女開口說的話差點讓我撅過去。
“他是我名義上的父親。”曹穎說的很機械,好象現在躺在台上的隻不過是一具屍體,而不是她的親人。無關痛癢的語氣讓人質疑她所說話的可信性。
我想我現在臉上的表情一定很尷尬,我沒有想到老曹會有個女兒,也沒有想到一個少女在麵對她父親的屍體時竟然可以這樣冷靜,冷靜到我甚至以為是不是我的聽力有問題,還是我的眼睛有問題。她不是應該痛哭失聲悲痛欲絕的嗎?所以我的腦袋真的是短路了,以至於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請節哀還是不要哭了(雖然她沒有哭。)?
“你不是殺人凶手。”曹穎又繼續說著,然後我再次準備撅倒,她不會是隻想說這個吧?
“哎?”我伸手扶住解剖台,希望自己不要當場跌倒。
“你的眼睛裏隻有悲傷,沒有殺意。”曹穎走過我的身邊望著老曹的屍體,“而且我相信,他不會選錯人。”
我好象在她的語氣裏聽到一絲溫柔,不過再看看她那冷冰冰的臉,看來還是我眼花了。
曹穎轉過身去,我沒有辦法看到她的臉,隻感到她的整個背部都甭緊了,這是一種動物的本能,當她們在遇到巨大的變化時都會體現出來的一種表現。我突然可以感到一股濃烈的悲哀和憤怒,讓整個空氣都為之感染。時間仿佛也慢了半拍,我幾乎要窒息於這沉悶。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眼前這個少女,任何言語的安慰是不是都太過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