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還有別的方法的!”方蕾拉著我的手,對著林念安道:“你一定有其它的方法的!”
林念安也不否認,良久,才回答:“另外一個方法你們一定更不會願意的!”
“是什麼?說說看!”我忙問,似乎找到了救命稻草。
“你的孩子!”林念安目視著方蕾的小腹,道:“也有巫族一半的血脈的!”
“不~!”我立馬大聲否決了林念安的提議,這果然是個更不會同意的方法!孩子還沒有出世,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他來冒險做這個事情,作為父親,必須擋在前麵:“我同意你之前的方法!我來!”
“林逍!”方蕾抱住了我,涉及了孩子的安危的時候,任何一個母親都隻能選擇退讓。
“不過怎麼壓製?我不會!”我盡量讓眼睛盯住林念安的臉而不是印雪的冤靈,強自鎮靜下來,這麼多活著的人還需要找到出口,我不能因為自己的痛苦而放棄。
林念安聽我同意了,嘴角勾起一個了然的笑容,她肯定預料到我最後的妥協了吧,這點讓我很是懊惱,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她計劃之中,我們都隻是她的一枚棋子。林念安輕輕揮了揮手,綠色的光點從她纖細的手指飛出像是一隻隻螢火蟲又如繁星點點在空中翩翩飛舞閃爍煞是好看。
這些光點在我額頭的眉心處懸浮不動,然後彙集成一個綠色光團緩緩沒入我的頭顱,直覺得像是被斧頭劈裂般的劇痛侵襲而來,可是神智卻異常清醒,甚至感覺得到每一個皮膚上的毛孔都在同一時候擴張開來,眼前浮現出許許多多金色的奇怪字體,但是我居然理解了它們的含義!
四肢百骸都感覺到了冰涼如遊絲的氣體正在緩緩包裹著整個身體裏的血液內髒還有骨骼,然後從骨髓的深處泛起了一種狂暴凶蠻的力量。我的眼睛居然能夠內視自己的身體,先是從骨骼表麵浮現出紅色的花紋,再到五髒六肺,最後到皮膚表麵,那些紅色的花紋就和那扇通往這個空間的大門上的花紋一樣。隻是一會兒功夫,我的全身都浮現出了紅色的花紋,好像紋身一般,又微微比其它的皮膚略凸出一點,更像是精致至極的人體皮膚浮雕。
方蕾全程都緊緊握著我的手,當所有人看到我現在這副詭異的模樣之後都驚訝得瞪大了眼睛,隻有林念安看我的眼神倒更像是一個藝術家欣賞她的作品。
腦袋裏的大腦表層也出現了紅色的花紋,我隻感覺到了大量的林家法術似乎在我腦子裏已經存在了很久很久一般,熟悉卻又陌生。
伸出手,我一把抓過了林念安手上的玻璃小瓶,依然存在的劇烈頭痛讓我抖著手把小瓶裏的鮮血倒了一些在另一個手心裏,也許是囤積多年的原因,血液紅的發黑,凝稠得更像是果凍,刺鼻的血腥味沒有讓我感到作嘔卻讓我從心底感覺到了需要釋放的強烈欲望。沒有絲毫猶豫,我把手心裏的鮮血抹在了額頭上!
印雪的冤靈在這一刻似乎感覺到了危機,擾人心神的嘯叫聲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如老鼠一般膽怯的吱吱聲,閉上眼睛不忍去看印雪臉上恐懼的表情,就像是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晚上,我把她獨自一人留在了房間裏後她臉上的表情一樣。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我最虧欠的人是誰,那必定是印雪!人都是自私的,我沒有辦法拋下我現在熱切想要守護的人,隻能對不起曾經愛著的人!
用沾著她的鮮血的手抓住她的魂體,觸手居然不是冰涼的而是溫熱的!我驚訝的睜眼看向印雪,她的臉居然恢複了生前的狀態,不再怨恨也不再恐懼,隻是一雙幽幽的眼眸,那是一汪清池般清澈,遠山黛眉,櫻桃小嘴,清秀的容貌讓她如一幅水墨山水畫般淡雅。
這樣的印雪讓我無從下手,如果她還是剛才怨恨憤怒的模樣我還能下的了手,可是現在的她和活人沒什麼區別,時刻都提醒著我過往的那一段愛意。
她似乎沒有辦法說話,隻是把魂體慢慢的飄向了我,她的臉孔就停在我麵前,笑容綻放在她的臉上,隻是用她的嘴輕輕的貼近了我的唇,似乎又回到了初吻的那個晚上,雪花紛飛,卻冰凍不了兩顆熱愛炙熱的心,糾纏的唇舌。
金光從她的體內閃出一道道裂紋,就在我的眼前,印雪的身體如玻璃般碎裂開來,隻剩下一個模糊的金色人形慢慢的變小,最後在我的手心裏壓縮成一顆龍眼大小的珠子。這,應該就是印雪化成的魂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