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冰雪咳嗽一聲，薛青煙已微微歎了口氣：“原本我也擔心手上有顏料殘留，但若是戴著手套，各種成分的拿捏就不那麼準確了。”
蘇冰雪由衷讚歎：“我很佩服薛閣主的認真、嚴謹，和對顧客負責的態度。而且請閣主放心，這種殘留極為輕微，估計除了我，沒有人看得出來。”
薛青煙含笑點頭：“多謝。不過……蘇姑娘說我身上有顏料的味道？我不但聞不出，而且特意問過周圍的人，所以我可以肯定，應該是沒有什麼味道的，怎麼……”
“薛閣主放心，不是味道，是氣息。”蘇冰雪搖頭，隻好又解釋了一遍，“你身上沒有任何不該有的味道，隻是有一種很淡很淡的氣息，我可以判斷出那種氣息是屬於顏料的。簡單舉個例子：冰與雪沒有味道，但會散發出一種冰涼的氣息。”
薛青煙恍然：“原來如此。那豈不是說蘇姑娘更厲害了？連氣息都能感應到。不過天下間會配顏料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怎見得一定是我？”
“所以說還有線索二。”蘇冰雪笑了笑，抬手指了指，“世人皆知薛閣主有一雙很美很美的手，簡直與你的容顏一樣令人傾倒，你對自己的手也很愛惜，不但用極珍貴的蜜汁進行保養，而且願意用昂貴的飾品進行點綴……”
薛青煙顯然也是個極聰明的，立刻了然：“你聞到了蜜汁的味道，或者感應到了氣息？”
“是，有一種很淡的蜜香。”蘇冰雪點頭，“但更重要的是，你一向喜歡戴一種血玉飾品，要將其中一根鏈子纏在中指上加以固定，所以你的手上雖然現在什麼都沒有，但兩手中指的根部都有鏈子纏繞之後留下的凹痕。包括食指和無名指貼近中指的那一側，也有同樣的凹痕。”
薛青煙更加愕然，看著雙手的中指苦笑搖頭：“我還以為天衣無縫，想不到漏洞百出，慚愧……還有嗎？”
“還有，就是你的手背。”蘇冰雪回答，“你那套血玉飾品是以蝴蝶為主要造型的，凡有蝴蝶遮住的地方，肌膚的顏色和其他沒有遮擋的地方相比都略有不同，留下了很多蝴蝶樣的斑痕。”
薛青煙已經不知說什麼好：“這……”
蘇冰雪笑了笑，笑容平和，倒沒有絲毫驕傲之意：“世間精於配製顏料之人不少，喜歡在手上戴飾品的也不是你一個，蝴蝶造型你也未必獨一無二，但所有這些加在一起，應該就非薛閣主你莫屬了。”
薛青煙沉默片刻，突然長長地歎了口氣：“蘇姑娘果然人如其名，稱得上冰雪聰明，青煙甘拜下風！請，王爺在等你。”
蘇冰雪衣袖輕拂施了一禮，轉身而去，走了幾步卻又回頭微笑：“薛閣主與東陵公子一樣，也是蒼王的人吧？我的意思，你懂。”
不是枕邊人，而是屬下。
薛青煙立刻點頭，態度雖然謙和，卻掩不住眼中的驕傲——任何人能夠跟在蒼王這樣的人身邊，都是很值得永遠驕傲的：“是。”
蘇冰雪點了點頭：“那就好，否則必定是一大強敵。”
薛青煙以手掩口，優雅得嬌笑了兩聲：“蘇姑娘放心，我永遠都不會是王爺的敵人，寧死不會。”
蘇冰雪笑笑，很快走到了樓梯口：“闖完了？上去就能見到蒼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