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嬌臉色有些凝重,她與李媽媽主仆多年,李媽媽在話裏的潛台詞她一聽就了然。
李媽媽既然特特地點出了“正常情況下”,那麼此時司徒空的情況必定處於非正常情況,看來她還得親自給司徒空把把脈才行。
隻是現在屋裏人多,又是大夫又是太醫,她隻能先看看聽聽再說。
李媽媽見司徒嬌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想到她在第一時間替司徒空施了針,司徒空卻沒能如願蘇醒過來,覺得還是應該再提醒一下司徒嬌。
李媽媽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她們主仆二人,這才靠近司徒嬌的耳朵,用隻得司徒嬌一人聽得見的聲音告訴司徒嬌,她在第一時間給司徒空施過針。
李媽媽的針灸雖然不如司徒嬌精妙,卻也極是了得。
不過是怒氣攻心,幾針下去,人就該蘇醒過來,司徒空卻沒有蘇醒,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這下子,司徒嬌的心裏也有些沒底了。
她很擔心司徒空就此長睡不起。
若司徒空醒不過來,安寧侯府該何去何從?
剛剛入了羽林衛隊的司徒陽能頂得起安寧侯府的門戶嗎?
老夫人會如何處置小林氏和司徒安,還在白蓮庵的司徒錦又該如何處理?
頓時司徒嬌的心裏亂成了一團……
在外書房伺候的婢子菱花,也是司徒空的通房之一,眼睛紅紅地帶著個小丫環端著煎好的藥過來,見到司徒嬌曲膝行了禮:“奴婢見過大小姐。”
司徒嬌抬了抬手示意菱花不必多禮,抬眼看了看托盤上黑黢黢的藥,鼻子動了動,碗裏藥的成分就已經八九不離十。
若司徒空是尋常的氣怒攻心,這藥極是對症,而且藥煎得恰到好處。
這菱花煎藥的手藝倒是不錯,司徒嬌看了眼低頭垂眸的菱花,側了側身讓出門來:“送進去吧。”
“小姐……”李媽媽看著司徒嬌欲言又止。
“不急,且待父親喝下太醫的藥再說。既然隻是氣怒攻心,想必侯爺喝了藥自會醒來。老夫人雖然沒有倒下,想必也是又氣又急,還望媽媽得多費些心。父親已然病倒,可別再讓老夫人再倒下,娘那裏我自會多照看著些。”司徒嬌幽幽歎了口氣,鄭重地將老夫人托付給李媽媽。
“奴婢省得,小姐自個也多保重。”李媽媽點頭,同時擔憂地看了眼司徒嬌。
安寧侯府如此不太平,遠不如在桃林別院住著讓人安心!
隻是一想到韓氏,李媽媽連忙在心裏打了自個一嘴巴。
雖說桃林別院的日子是安穩,可是那裏沒有夫人,小姐也總是鬱鬱寡歡,想念夫人想念得緊。
如今小姐能夠回到府裏陪在夫人身邊,可不是最好的結果?
當司徒嬌再次回到屋裏的時候,菱花已經給司徒空喂了藥。
來給司徒空看診的是與司徒空關係相當不錯的祝太醫,他今日恰好在太醫院當值,雖然心裏極是擔心司徒空的情況,卻也不好在侯府久留。
等到司徒空喝下藥,他再次細細把了脈,又與那名從醫館請來的老大夫小聲商量了片刻,將接下來司徒空病情發展的各種可能性向韓氏做了說明,再細細叮囑護理的要點,這才準備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