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家族的人是在老夫人過世的當天傍晚趕到安寧侯府的。
當他們看到府外高高掛著的白燈籠,一心隻以為府裏會零亂不堪,沒想到從府門到內院,看到的卻是下人各司其責,府內事務井然有序,靈堂也按規製絲毫不錯。
心下驚訝之餘,甚感安慰。
能在男丁都不在府內的情況之下,憑借幾個女眷,還弱的弱孕的孕小的小,卻能在老夫人過世以後,將喪事絲毫不差地辦起來,可見這府裏的女眷也並不如傳言中那麼柔弱不可用。
隻是看到靈堂內隻有司徒嬌和個不認識的少年跪坐在靈前燒紙謝客,司徒族長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靈前謝客的事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再說了,司徒空那個林氏女生的庶女呢?她不是打小就被老夫人帶在身邊養著的,怎地老夫人過世了,都不見她在靈前盡孝?
“怎地隻嬌嬌一人在此?司徒錦呢?”司徒家族的人給老夫人進了香以後,即將接任的新族長司徒展扶起司徒老族長,有些不悅地問道。
“三叔有所不知,二妹妹前些日子受了點傷,暫時不能動彈,隻能臥床休息。”司徒嬌看著這個在族裏排行老三的族叔,抿了抿唇恭敬答道。
跪在司徒嬌身邊的許飛翔身體不由僵了僵,司徒錦是如何受得傷,雖然許飛翔沒有親眼看到,不過到底是如何受傷的,許飛翔最終還是盤問得清清楚楚。
此刻許飛翔心裏是十分緊張的,他知道若是司徒家族的人知道事實真相,他們要他替母受過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不過隻是這屆的新科狀元罷了,雖非白身,卻也還沒有官職。
雖然許飛翔低著頭盡量降低存在感,不過這靈堂內就那麼幾個人,他就算將頭埋進褲檔又哪裏真能讓人忽視?
這不,司徒家族的人下一息就將目光停在了許飛翔的身上。
楊淩霄其人,司徒家族上次來安寧侯府的時候都是見過的,雖然沒怎麼打交道,但是人到了麵前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
比之麵前這個白白淨淨的小書生,楊淩霄更加挺拔英俊,身上自有一種武將的威嚴霸氣。
既然不是司徒嬌的未婚夫,那麼這人又是誰?
由於許飛翔一起低著頭,司徒家族的人看不分明許飛翔的真實長相,心裏隻有一個疑問,這少年到底是何身份,安寧侯夫人居然用他在靈前答謝?
“這位是?”上上下下打量了許飛翔良久,司徒展終於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這位是許家表哥,今科文舉狀元許飛翔。”司徒嬌十分平靜地給大家介紹。
這下子司徒老族長終於了然地點了點頭,雖然有些與理不合,在安寧侯府男丁都不在府的時候,讓外孫子在靈前答謝倒也說得通。
隻是司徒穎人呢?
司徒老族長在弄清楚許飛翔的身份以後,第一時間就詢問起司徒穎的下落。
許飛翔張了張嘴,最終又垂下頭去,他實在說不出司徒穎為何沒有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最終依舊是司徒嬌給出了答案:“大姑母前些天得了風寒,今日得知祖母過世,悲傷不已起不來身,在許府養病呢。”
司徒老族長不由皺了皺眉,老母過世,就算重病在身,爬也該爬來給老娘守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