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穆雨寒擅自出了院。

當汪雨澤抱著一大束還帶著露珠的玫瑰打開雨寒的VIP病房時,隻見床上空空如也。他不由傻了眼,把自己的頭深埋在雨寒的病床上。

“雨寒,你究竟去了哪裏?”汪雨澤在心裏千遍萬遍的呼喊。這時,護士從門口走過,他上前拉住護士就問:“穆雨寒去哪裏了?”

眼裏全是焦急和失望。

護士看了看他,不解地說:“你是說這個房間的病人嗎?她今天早上一早就辦了出院手續。”

汪雨澤徹底崩潰了,他苦心經營的“愛情”,原來經不起一點波折,單憑露露的幾句話,就打破了他們愛的童話。穆雨寒就這樣毫無留戀的決絕而走,這是汪雨澤怎麼也不會想到的。

他把頭深埋在被單裏,無聲的“嗚咽”著。過了很久,他用紙巾揩幹自己的淚痕,給林海電話說:“找到露露了嗎?就是把北京城翻三尺,也要把這個賤人給我找到。”

“少爺,我這幾天一直暗中等候在她家門口,連個影影都沒有看見。這丫頭看來已經離開這裏,存心躲著我們。”林海說。

“林海,穆雨寒走了!”汪雨澤頹然地說。

“怎麼好好的就走了。是出了醫療事故了嗎?”林海聽見汪雨澤難過、絕望的哭音,以為穆雨寒離世了,不由驚訝的問。

“胡說什麼呢?她自己今天早上擅自出了院。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裏?”汪雨澤說。

“那趕緊找啊!”林海在電話那頭說。

“一個大活人存心要離開你,你以為那麼好找嗎?這丫頭的烈性,你是知道的。自己決定了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雨澤痛苦地說。

林海隻好默不作聲了。此時此刻,他不知道怎樣規勸自己的這個大少爺。從來,他沒有對一個女子如此用過情。所有的女子,幾乎是倒貼著期冀能成為汪氏集團老總的少夫人。可是,這個紈絝大少,從來就沒有正眼瞧過這些癡情的女子。就連老太爺為他指腹為婚的歐陽冰焰他都晾著。居然就對這個穆雨寒鬼迷心竅。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克星”吧。

汪雨澤又在病房逗留了會兒,他多麼希望這隻是穆雨寒跟他開了個玩笑,說不清等一會兒,她就會又來到他身邊。

但是,半小時過去了,雨寒一點蹤影也沒有,他才確定,雨寒真的走了。

他無心上班了,幹脆開車回到自己的別墅。王媽見他這麼早回來,有點詫異。就問:“汪總,今天不用去醫院陪護穆姑娘了嗎?”

汪雨澤看了一眼王媽,問“她今天回來過沒有?”

王媽搖搖頭,說:“不是住在醫院裏嗎?”

“她今天一大早自己出院了。”汪雨澤皺著眉頭說。

王媽不知道說什麼好,就用圍裙揩揩手,然後,訕訕的走了。

雨澤不知道怎樣排解自己的痛苦和困頓,就走到琴房,信手彈了曲《離殤》。

“夜未眠,寒月翩翩。起舞弄影掀閨簾,如夢間你容顏迷亂雙眼。誰的淚花染筆硯(有誰憐)?千縷絲,素雪連天(迎風結繭),行書箋思念無邊(朝暮剪白發添)。離歌濃烈風消雲變淚色半尺見——”

琴聲如泣如訴,憂愁哀怨,讓王媽聽得都有斷腸感。

汪雨澤彈累了,就疲憊的埋在鋼琴上睡著了。

王媽聽見彈了一下午的琴聲戛然而止,就走到琴房瞄了一眼,看見雨澤帶著帶著憂傷的倦容睡著了。她就找了床抱毯給他披上。然後心疼的搖頭離去。

黃二的出租房裏,燈光昏暗如豆。露露枕在黃二的懷裏,說:“表哥,我們老是貓在這裏,遲早會被汪雨澤他們找到。”

“放心,你隻要在這十多天不出門,他不會找到這裏來。他們想也想不到,你會住到這麼簡陋的地方來。等確定你懷孕了,哥自有辦法,到時管包你萬無一失的離開京城,直到生下咱們的兒子,然後抱上他去汪家。到時,汪雨澤百口莫辯。現在,我如果送走你,萬一沒有懷上孩子怎麼辦?所以,還是安心的深居在這裏,好好造人吧。”

說完,黃二就淫笑著,攔腰一抱,展開了新一輪的“造人大戰”。

再說穆雨寒從醫院走出後,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去哪裏?

幾個月前,自己為了成全李修然媽媽的心願,黯然離開了他,還讓他恨上了她,至始至終,認為她攀高枝,做“金絲雀兒”去了。

如今,自己又帶著滿心的傷痕和疲倦離開汪雨澤,盡管,穆雨寒知道他愛她,愛得徹底纏綿。可是,她不想她未來的生活裏,都被雨澤的那些“風流韻事”卷在裏麵。她不想和雨澤身邊的那些女人較量。她想過自己的生活,安排自己的人生。

去哪裏呢?哪裏有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想著媽媽還在排異,想著鄉下奶奶還在艱苦的勞作,雨寒的心像被淩遲般。但是,她又不願意這樣落魄的回到汪雨澤身邊。

她漫無目的走著。就像初來北京,無法安身立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