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秋冬交替的季節了。露露的肚子像個圓球般鼓著。她行動緩慢,步履蹣跚的和黃二媳婦在山間的小路上轉悠著。
黃二媳婦告訴她,多運動,這樣,孩子生起來快點。
起初,躲進這個山溝,和黃二謀劃嫁禍這個孩子是汪雨澤的時候,露露還有點愧疚,畢竟,汪雨澤和自己發生的那一夜情是自己用催情香水引誘的,而且,事發後,汪雨澤還送了自己一套豪宅補償自己。可以說,汪總對自己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但是,隨著腹中胎兒的一天天長大,一種母性的使然,讓露露特別想自己的孩子在一個富裕的環境中茁壯成長,她的愧疚一天天減少,她甚至在內心說服自己,這個孩子就是汪雨澤的,她愛慕已久的汪總的孩子。而不是自己那個猥瑣的表哥兼情人黃二的。
隨著孩子在自己肚子裏拳打腳踢的長大,露露嫁禍於人的愧疚心越來越少,她甚至幻想著,她和汪雨澤情濃意切的抱著這個孩子,幸福的過著一家三口的生活。
深秋的山村,已是更深露重時,山野間叢生的野草到處一片枯黃,黃二的老婆在地裏忙活著。田裏的麥苗、油菜、蘿卜都長得鬱鬱蔥蔥的。
對自己和黃二的苟且,這個善良懦弱的農村婦女知道,可是,她敢怒不敢言,害怕在鄉村還算是個人物的黃二拋妻離子,另立門戶。
黃二在露露來時就說:“好好照顧表妹,她肚裏的孩子事關我們一家以後的榮華富貴,你若是想將來能到北京生活,能讓我們的孩子在城裏讀書,你就好好伺候她。最多不過一年的光景,她腹中的孩子將帶領我們一家走向榮華富貴。”
對黃二的話,這個隻知道在地裏勞作的女人是深信不二的,畢竟,在這方圓百裏的山村,她家的日子還是過得風生水起的。
雖然黃二不屑於田間農活,但這麼多年來,每年他都會給家裏拿一些錢補貼家用,還帶許多村裏的男人外出北京務工,這讓她還是在人前挺風光的。
每當人們議論露露是她家“二奶奶”時,她反而會解釋說:“這是我們城裏的遠房表妹,別人稀罕我們山村的空氣好,所以,才呆在這裏。待孩子一出生,她們就會走的。”
露露看著黃二的媳婦在地裏扯著蘿卜,她有點於心不忍的說:“嫂子,差不多了,你還是回家歇歇吧。”
“露露,這就好了,我看你這幾天這樣,估計要不了幾天了。要不,等你表哥回來,你還是和他去縣城醫院,那裏條件好些,比在這鄉野裏生產強。”
“好的。表嫂,大妞和二妞你不是在家裏順利生產了嗎?”露露笑說。
“哎喲,那個苦,哪是你這個金貴身子能受得了的。”黃二媳婦提著幾個蘿卜走上田坎說。
這時,在山間不太寬闊的公路上,遠遠就看見黃二騎著她那輛“電驢兒”回來了。看樣子,車上都買了不少東西。
黃二媳婦和露露都在公路上等著——這個家裏的唯一的男人。
看著兩個在路邊等候自己的女人,黃二笑嘻嘻的把他那輛電驢兒停在路邊,看著露露和自己的黃臉婆相安無事的站在那裏。他心裏充滿自豪感。
黃二此時覺得,電視裏那些兩女侍一夫,成天打打鬧鬧,家裏雞飛狗跳的,都是男人沒本事從中周旋。瞧他的這兩個女人住在一個屋簷下快一年了,既沒有什麼惡語相加也沒有拳腳相鬥。
一種自我感覺良好的心態,讓黃二心花怒放。他看著露露即將臨盆,想著自己的兒子將來就是名譽京城的汪氏集團接班人,他做著自己的春秋大夢,美美的笑了。
這些日子,黃二不時的在京城逗留,打聽一些汪雨澤的事情。關於汪雨澤和歐陽冰焰的那些事情,他也打聽清楚了。他現在計劃著,等露露的孩子滿月了,他先去找歐陽冰焰,然後依仗歐陽冰焰這條線,把露露和孩子送進汪家。即使汪家不接受露露這個兒媳也沒有關係,隻要他們認可這個孩子,就可以了。
他微笑著,撥打著自己心裏的如意小算盤。因為,他已經私下打聽,汪家的三位長輩,尤其是雨澤的爺爺,現在想重孫簡直想瘋了。
黃二媳婦看著車裏的雞鴨魚肉,知道這是為露露買回補身子的。她嘟噥了一句:“上次大妞讓你給她買的書包呢,怎麼沒有?”
“一個書包都需要我親自買嗎?你明天上個街不就買回了。”黃二生硬的回答。
“露露就要生了,她身邊哪敢離人。”黃二媳婦小聲說。
露露其實早已看不慣黃二那張猥瑣的嘴臉,可是,利欲熏心,為了共同的目的,她這一年來,不得不忍。如今看著黃二媳婦在他麵前戰戰兢兢,“受氣包”似的,她有點於心不忍,就說:“表嫂,等孩子生了,我一定在城裏給大妞和二妞兩個買回漂亮的書包。”
黃二聽見露露這樣說,狎昵的一笑說:“看看,還是露露討人喜。”
說著,見四下無人,就用自己的一隻手去攀露露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