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桐聽了雨澤的肺腑之言,抗拒的的眼神漸漸柔和起來。童顏趁勢說:“梓桐妹妹,那就聽雨澤哥哥的,我們立刻準備出發。今天天氣好,下山也方便。”

梓桐看看童顏,終於不再拒絕,“嗯”了一聲。

她的一聲“嗯”讓童顏大喜。她急忙從自己的行李箱裏,翻出最厚的防寒長款大衣給她穿上。梓桐身材和童顏差不多,衣服穿上,居然很合體。童顏又為她帶上了一頂棒球帽,這樣,就把她的額頭遮住了。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到她被包紮的傷口。

那邊,雨澤也為紮西穿戴好。

紮西單著腳拄地,他雪山一樣晶瑩的眼神,盯著雨澤:“哥,我不知道怎樣感謝你。”

雨澤拍拍他的肩,笑笑。

5個人在女主人的叮囑中下了山。一路顛簸,但也順利。在雪山腳下,男主人和雨澤他們揮手告別。

紮西從車窗裏探出腦袋:“大叔,我傷好了後,一定來看你。”

男主人向他們揮揮手。

雨澤穩健的開著車子,在紮西的引路下,終於在暮色四起時,趕到了紮西家住的寨子。

在一座高大的瑪尼堆前,一排藏家特色的木屋出現在雨澤他們麵前。寒風呼呼的掛著,瑪尼堆上的經幡在風中獵獵的飄蕩。

“雨澤哥,就是這裏!”紮西有點興奮的說。

當雨澤把車子開到紮西家的大門前,守門的人急忙跑出來,問:“幹什麼的?”

“次仁大叔,我是紮西,趕快開門!”紮西探出腦袋吩咐。

“少爺,你可回來了?你的阿媽和阿爸還有叔叔們這幾天可四處找你呀。”次仁邊說邊打開門,眼裏因為激動還閃著晶瑩的淚花。

大門一打開,次仁大叔就飛奔起來,邊跑邊喊:“老爺,太太,紮西少爺回來了!——”

次仁大叔的呼聲,像平地驚雷一樣,紮西家的幾十個人,都從各自的房間裏衝了出來。阿媽跑在最前麵,大聲的喊:“紮西、紮西、我的紮西,你可回來了。”

當看見紮西被雨澤扶著,阿媽頓時驚訝一叫:“紮西,你的腿怎麼了?”

紮西看見激動的阿媽,陽光的一笑:“阿媽,沒事。不小心掛傷了。”

天知道,他要是說自己用藏刀刺傷了自己,阿媽該是怎樣的反應。

阿媽捧著紮西的臉,眼裏溢出淚光。這時,紮西的阿爸、三個叔叔都圍了上來,看著紮西噓寒問暖的。看著這家人熱乎溫暖的場景,就知道平時他們多麼稀罕紮西這個少爺。

一家人忘情的相擁,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紮西旁邊的客人和梓桐。阿爸立刻溢滿微笑伸出手握住雨澤“歡迎您,尊貴的客人。”

紮西這時也才從親情中反應過來,他笑著對阿爸、阿媽還有3個叔叔說:“雨澤哥他們是我的救命恩人,家中一定要好好款待他。”

眾人的身後,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藏族女子,臉上的高原紅,和她欲靠近,卻又害怕的眼神讓雨澤一望,就知道她就是紮西的新娘——央金。

眾人把紮西和雨澤、童顏、梓桐他們迎進會客廳。

雨澤打量了一下這個能容納100多人的會客廳,雖然他們是藏家,但是,一家人常年四季在外做生意,客廳的布置,很多都和城市裏麵一樣。寬大鬆軟的真皮沙發、華麗的水晶吊燈,唯一不同的是,客廳裏居然供奉著一個據說被喇嘛開過光的水晶球,天花板上是藏家特有的彩繪。

一進客廳,繚繚藏香就沁人心脾。

雨澤他們剛入座,家裏的丫頭就奉上了上好的“茶”。央金站在客廳裏,目光深情的注視著紮西的腿。

阿媽看見她想近前問問、卻又膽怯的眼神,就招呼她:“央金,你快過來挨著紮西坐下來。你們已經拜過堂,你已經是紮西的女人了。還愣怔在那裏幹什麼?”

央金聽了阿媽的話,本來就紅撲撲的臉,刹那連耳根都紅了,她怯怯的走近紮西,挨著他的左邊坐下。

梓桐此刻一雙美目,像冰一樣,讓人不寒而栗,那一張臉更是仿若千年冰霜。紮西仿佛有心靈感應般,他悄悄從後麵撫進梓桐的腰骶,輕輕扣了她幾下,仿佛讓她心情平和下來。

紮西的阿爸和3個叔叔因為前幾日是紮西大喜的日子,所以,都從各地奔赴回來。在美國做皮貨生意的四叔,也千裏迢迢的趕了回來。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紮西會在成婚的當晚,帶著漢族女子逃離。從他們的目光中,看出了他們喜歡央金多一些,對梓桐,隻是禮儀上的客氣。

阿爸和阿媽都沒有追問紮西當晚為什麼要逃離,一家人,此刻都圍繞著雨澤和童顏寒暄。說一些外麵的事情。當四叔知道童顏常年在國外,居然用英語和她交流了起來。童顏沒有想到,四叔的英語那麼好。連雨澤也驚訝這個50歲左右的康巴漢子,居然有這麼好一口流利的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