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銀票無能不得使
奇怪的是，此後不再急著趕路，每天胡兄倒是拿出一個時辰來教我刀法。第一次拔出大刀，迎麵而來一股怪異的熟悉感，就像是刻在骨子裏的熟悉。
胡問寒拿出他那把看似普通實則價值千金的龍吟來，用它舞出一套繁雜的刀法，顯得不倫不類的。而我隻看了一遍，竟能照著舞下來，這個身體的協調度真是比原先的好太多了，我很欣慰。
胡兄也很是欣慰，感慨道：“看來我的教導還是挺成功的，盡管一套刀法用了五六年。看！就算失憶也還是記得牢牢地。”
\t如此又趕了半個月的路，弄得我是一上馬車就耳暈目眩腿發麻，就想暈了才好。偶爾撩開車簾看一下胡兄，每次都能逮到他正猶豫不決地看著馬車，仿佛遇到什麼難以攻克的世界難題。被我逮到也不尷尬，隻一掃愁顏，衝我笑得燦爛。我預感到了什麼，卻不敢確定。
\t這天還是到來了，車停在一個叫南回鎮的地方。我自覺的放下畫像拿起大刀下車。
\t胡問寒卻雙手扶著我的肩鄭重地說：“小檸，你聽著，你必須在這裏下車了，半個月前老爹已經跟項家退親，現在想必到處都有呂家人在尋找我們的行蹤。”
\t見我緊張地盯著他，胡兄安慰地笑笑：“也別太擔心，盡管沒把你直接帶去臨波城，但也相去不遠。你要在此地隱姓埋名，多則一年，短則半年，哥哥一定想盡辦法讓陸林娶你過門。”
\t我愣愣地看著哥哥，這是，要把我拋棄？
\t哥哥忍淚皺著眉道：“小檸，你從小被養在家裏，不知人情冷暖，盡管有些不人道，還是得說，早就想把你扔到外麵待個幾年了。”
\t說著把我緊緊摟進懷裏，悶悶地說：“老爹本來吩咐我把你藏到別莊的，是我擅做主張。你現在可以反悔，隻要你說，我就帶你去別莊。”
\t聽到這裏，我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摟著哥哥的腰真心叫道：“哥……”
\t哥哥好笑的一手扶住我，一手在懷裏拿出塊帕子仔細地給我擦著臉道：“怪哥哥麼？”
\t我使勁搖頭：“不，多謝。”
\t哥哥收起帕子：“那，小檸要保護好自己。”
\t說完往我懷裏塞進來一遝紙，解釋道：“這是哥哥的全部積蓄，省著點用。”
\t說完使勁抱我一下，轉身上馬。惠兒正撩著車簾，淚眼婆娑地看著我：“小姐，惠兒不在身邊伺候，小姐照顧好自己。”
\t我驚詫：“惠兒，你不跟著我麼？”
\t哥哥騎在馬上說：“惠兒要扮成你一路趕去別莊。”我點頭，理應小心行事。
\t我眼睜睜地看著一車一馬絕塵而去，隻留下塵土滾滾。我把銀票塞進懷裏，一手提刀一手捂鼻轉身進鎮。
\t突然想到畫像還在車上，趕緊回頭追著馬車跑：“惠兒……惠兒……”
\t此時馬車已經跑出三十米遠，惠兒聽到聲音撩開車窗使勁向我擺手。我衝著惠兒喊：“畫……畫……”
\t惠兒還是衝我擺手，大概已經聽不清聲音，而狗耳朵的胡問寒也沒有停下。
\t我提著刀追著馬車跑，直到馬車消失在視線裏。不顧路上眾人畏懼的眼神，雙手扶膝大口喘氣，吐出嘴裏的黃土，歎氣：“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