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雲帆天沒亮便一骨碌爬了起來,把自己好好拾掇了一番,手腳麻利的給全家人做好了早點,正待出門去找曉紅時,卻被自己母親李麗喊住了。
李麗笑著遞過來一套衣服讓他換上,王雲帆低頭一看,這衣服看起來很新,就像壓根沒有穿過,款式雖然有些老,至少比自己身上穿的要正式得體得多。
“這是?”
“你阿爸當年穿的。”李麗眼中泛起一絲奇異光彩,似乎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候的美好瞬間,“你們爺倆身材差不多,你拿去穿吧。去見人家姑娘,還是穿精神點好。”
王雲帆朝裏屋望了望,擔心的道:“那阿爸……”
李麗低聲笑道:“就是他讓我給你的。這倔老頭,每次都是死要麵子活受罪!”
王雲帆心中一暖,依言換上了他阿爸壓箱底的衣服,精神抖擻的出了門。
昨晚與父親爭執後,母親後來又單獨來到他房中,告訴他實際上父親並沒有那麼生硬的回絕曉紅,反而是客客氣氣的接待了她。王長風之所以故意對兒子如此說,隻不過心中確實存著擔心,也不願讓王來順家瞧不起。他想試試如果兒子確實也不是那麼堅定,那當然幹脆拉倒更好。
曉紅當時請夫妻倆轉告雲帆,讓他第二天上午十點到清水河邊大槐樹下見麵,說有話對他說。
雲帆出門時時間尚早,他先去集市逛了一圈,在別人介紹下買了一束純白的薔薇,這才大步流星的啟程前往約會地點。這是這十八歲的少年有生第一次買花,賣花的告訴他,白色的薔薇代表純潔的愛情,很適合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王雲帆本不是個怯懦內向的人,可這一路上麵對著相熟村人異樣的目光,他還是覺得自己的臉熱得發燙。這是一種從沒有過的奇妙感覺。
他一路反複演練著台詞,走到清水河邊時,遠遠的,他已經看見了那個令自己魂牽夢縈的美麗身影。
曉紅穿著一身紫色碎花小裙,此時正坐在大槐樹一節較矮的樹枝上。她潔白的雙腿在樹枝上一前一後的搖蕩,讓這少年的心也隨之搖曳不定。
王雲帆深吸了一口氣,頗有些忐忑的走到了她的麵前,高高舉起了手中的薔薇花。
曉紅麵帶微笑的望著他,清晨的陽光柔和的照在她青春秀麗的麵龐上,折射出令人炫目的光影。她向他優雅的伸出了白壁如玉的纖手,一切都是預想中那般美好的畫麵。
“曉紅,我、我有話想對你說。”少年伸手握住了女孩柔軟的小手,內心劇烈的起伏起來,透過嬌豔欲滴的薔薇花,他覺得女孩的容顏被映襯得更加清純可人又光彩奪目。
“嗯,我聽著呢。”女孩的聲音細若蚊鳴,卻透著十足的甜蜜和期待。
王雲帆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正準備對她說出自己演練了多次早已爛熟於心的那些話,意外卻在此刻驀然發生。
他手中的那捧薔薇突然像是活了一樣,直接掙脫了他的雙手散在空中,花骨朵旋即如爆竹般朵朵爆開,化作一團團詭異黑點,倏忽鑽進了前方曉紅的胸膛。
電光火石間,曉紅的胸前連續爆起了數個血洞,那數個黑點在她的身體各處遊走,所過之處衣裙寸裂血霧四濺,可憐的女孩尚且來不及喊出一個字,美麗的大眼兀自大大睜著,原本伸著的手甚至都來不及收回去,便已經軟軟的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