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少年時代做過許多夢,夢中編織的是他的理想。無論凡人還是聖人,莫不如此。少年時代是個多夢的季節,是造夢的手工作坊,每個少年都把他對未來的憧憬寄托在夢中,並不時地裝飾打扮著夢,期待著接受明天的檢驗。
富蘭克林也有一個瑰麗的白宮之夢,並為這個夢付出了代價和努力,那就是——
對社會政治鬥爭的火熱激情,
永不服輸的堅強毅力!
當然還有他賑濟天下的理想和抱負。
富蘭克林對白宮的向往絕不是偶然的。羅斯福家族向來就有著對政治的特殊敏感力,這在富蘭克林身上更得以明確地體現。他最早對白宮的記憶,要追溯到他5歲的時候。
那是一個好天氣,詹姆斯第一次帶兒子到白宮會見好友克利夫蘭總統。總統為了報答詹姆斯對民主黨的支持,表示要讓他擔任駐荷蘭的公使,但他回絕了這項任命。詹姆斯說:“總統先生,能夠像我一樣為您效勞並享受這一榮譽的人多得很。我太喜歡海德公園了——還有我的那些馬和牛。克利夫蘭先生,我是一個胸無大誌的人,我的主要願望是使妻子薩拉幸福,還想為小兒子富蘭克林今後美好而有益的一生打下一個基礎。”不過,這次造訪使詹姆斯大為滿意的是,總統任命了他的曾給民主黨捐過一大筆錢的長子羅西,讓他兒子幹美國駐維也納大使館的一等秘書。從中,我們可以看到羅斯福家族對政治的敏感了,雖然詹姆斯本人不想從政,但他已從中為羅斯福家族撈到了好處。這也是由美國政治的特點所決定的,支配兩黨政治鬥爭的永遠是那些腰包鼓鼓的人。
在少年富蘭克林的記憶中,那位總統麵容憔悴,心情憂鬱,正為繁忙的事務搞得焦頭爛額。當他們告辭時,總統撫摸著富蘭克林的頭說:“我的小朋友,我要向你表示一個奇怪的祝願,祈求上帝永遠不要讓你當美國總統。”顯然,這句話給富蘭克林幼小的心靈上留下了極深的印象。可以說,這就是他關於白宮的最早的記憶吧。當然了,他這時候顯然還不懂政治這個概念,況且政治本身就是一個說不清的問題。
格羅頓公學的教學宗旨就是為美國政治培育精英人才,富蘭克林就在這裏不自覺地開始了他接觸社會的活動。
在格羅頓的四年中,富蘭克林受到了許多近似空洞的說教,但卻一直遵照皮博迪教導的社會福音教義,並積極參加宗教活動和慈善工作。他參加了以在附近農村中主持禮拜儀式為宗旨的傳教協會,協助開辦照顧波士頓窮孩子的聖安德魯斯俱樂部,參與阿斯奎姆湖畔為同一目的而開辦的夏令營的工作。一年夏天,他在那裏當了一段時間的夏令營主持人。傳教協會曾派他和另外一名學生去照顧一位84歲的黑人老太太,那是南北戰爭期間一位英雄的遺孀,他們的任務是每周去看她幾次,看看她是否缺水缺煤,幫助她解決生活上的困難。富蘭克林認為這是一件愉快而有意義的工作。
並且在那時候,他就對那位精力充沛的堂叔西奧多·羅斯福有了一些了解,並對他越來越敬慕。誰都會有他崇拜的偶像,漸漸地西奧多·羅斯福就成了富蘭克林心中的英雄,並在以後的歲月中始終成為他行動的榜樣。可以說是這位堂叔把他領進了聖殿般的白宮。
要說富蘭克林在政治上的成熟,還要再看一下他在哈佛大學的那段日子,因為他是從這裏開始真正起飛的。
羅斯福家族與哈佛大學淵源不淺。富蘭克林的當總統的堂叔西奧多·羅斯福和父親詹姆斯·羅斯福都是哈佛大學畢業的。哈佛大學的生活很散漫,完全不像格羅頓公學那麼嚴格,甚至可以整個學期吃喝玩樂,到期末時才請私人教師突擊補習一下以應付考試。哈佛大學有300多個富豪子弟,多數醉心於波士頓花天酒地的社交生活,忙於學校所在地坎布裏奇鎮名目繁多的著名俱樂部的競選活動。這種生活需要花費大量金錢,越是名門或與名門沾親帶故者花費越大。不過,富蘭克林的興趣可不在尋歡作樂方麵,盡管他有時也身不由己混在其中,他的興趣集中在政治上。似乎西奧多·羅斯福這顆正在升起的明星,已在召喚富蘭克林擔任公職了,他希望有朝一日登上社會的頂峰,實現他的理想與抱負。
從此以後,富蘭克林在有目的地行動了。他選讀了特別適合政治生涯的課程。他在擺在麵前的五花八門的參修課程中,選擇了曆史和政治作為主修課,而把英語和演講當作輔修課。盡管他課程學得不怎麼樣,可他做了一些更有利於他以後發展的努力,並在其中得到了鍛煉。
有一種出人頭地的念頭始終纏繞著他,這也是青年人的好勝心使然。為了炫耀自己的家族,他在大學二年級就曾以“新阿姆斯特丹的羅斯福家族”作為論文的題目。他在論文中談到這個家族的“進步性和真正的民主精神”時說:羅斯福家族具有活力的一個原因,也許是主要原因,就在於這種民主精神。他們從來沒有覺得由於自己出身高貴就可以遊手好閑而取得成功。相反,他們覺得正因為出身高貴,如果他們不能盡到自己對社會的義務,他們將得不到原諒。富蘭克林通過對本家族“真正的民主精神”的宣揚,為自己進入政界提供了理論根據。這種民主精神,並不是指與群眾打成一片或主張人類的根本平等,相反,它帶有傑斐遜主義的味道,即要求富貴人家用自己的力量為社會謀福利,而不光是為了賺錢。富蘭克林就是這樣開始形成自己對於精神遺產的看法的,再加上西奧多·羅斯福的榜樣和格羅頓思想的引導,推動了富蘭克林參與團體和政治活動,並取得了寶貴的政治經驗。
哈佛大學是一所具有寬容精神和自由主義色彩的學府,它把青年們培養成高尚體麵的公民,然後輸送到社會上去。雖然它傳授的知識很有限,但它卻使學生們思想開闊,毫無偏見。富蘭克林確實是在接受著這種不自覺的教育。入校一年後,他就參加了哈佛共和黨人俱樂部,並從此開始了自己的政治生涯。盡管他父母的政治信仰傾向於民主黨,但他卻賣力為共和黨人競選,雖然他還不夠參加投票選舉的年齡。這也許是他向共和黨人西奧多·羅斯福靠攏的一種表現吧。
大選前不久,他隨同哈佛大學和麻省理工學院的大約1000名學生參加了一次火炬遊行,親自感受到火熱的民主運動的洪流,並深深地為之所鼓舞。同時,他還積極投身到《紅色哈佛報》的工作中去,並由於他的幾次出色表現,而取得了主編的職位。這當然要歸功於他的總統叔叔及他首次成功地采訪了哈佛校長,另外還有他對工作的滿腔熱情。富蘭克林始終認為在《紅色哈佛報》的工作,是他在大學期間最有意義的行動。在主編該報時,他有意識地從領導才能方麵鍛煉自己,可以說他在試著摸索這個時代的脈搏。這幾年的生活,有了這一項成績,就足以說明他的初步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