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坐北朝南,房間樸素倒也卻不失雅意。羅玠在房間裏兜轉一圈,才在圓桌旁坐下,拎起還溫熱的茶壺沏了杯茶。茶是好茶,隻是人太奇怪。
不一會兒門被輕敲了二下,羅玠道了句請進門就被推開了。丫鬟端著幾樣精致小菜走進來,把托盤放到桌上:“羅公子請用膳。”
當丫鬟正要出去,被羅玠叫住:“陪我一同用膳唄。”
“奴婢一介下人豈敢與公子同桌而食。”丫鬟欲走,卻聽到羅玠說了句:我是讓你看著我吃,又沒讓你與我同桌而食。
丫鬟尷尬地坐在羅玠的對麵,如他所說的:看著他吃。
丫鬟看著羅玠斯斯文文的吃飯的樣子,脫口而出一句:“公子倒也像是個名門公子。”
你怎會覺得我像名門公子?”羅玠不置可否地挑眉道。
“我家公子吃飯也是如此斯文。”丫鬟道。
羅玠嘴裏咀嚼著一口米飯,聽到丫鬟如此說,他鬱悶得哭笑不是。於是他果斷的詢問道:“你家公子用過膳了嗎?”
“公子自是不會餓著。。”丫鬟又道,“你長得真好看。”
“……”羅玠吃飯的動作一頓,被米飯粒嗆得咳嗽起來,接過丫鬟遞來的茶喝了滿滿一杯才平複下來。
羅玠嗆得臉通紅,強作鎮定地問了一句:“你家公子呢?不好看?”
“我家公子好看,是俊雅;羅公子好看,是俊美。”
“……”羅玠有條不紊地拿起筷子,並深深地暗自自責一番。孔子曰:‘食不言寢不語’並不是不無道理的。
樊音難得見顧呈胤提筆作畫,輕手輕腳地走上前研墨。顧呈胤抿著嘴,眉眼裏滿是認真,全神貫注地執著狼毫勾繪。
亭台樓閣、池館水榭,勾繪得栩栩如生;假山怪石、花壇盆景,搭配得恰到好處。那不是羽卿山莊又是何處?
一幅畫作完成,顧呈胤蓋上印章,樊音一驚,道:“大小姐不是不讓少爺用這個印章。”
顧呈胤把印章收到錦盒之中,道:“姓名乃父母所賜,我既行得端做得正何須懼怕?”
樊音低著頭把畫紙從桌上拿開風幹,之後走到坐在炭火盆旁烤著火的顧呈胤身旁,坐下之後問道:“少爺打算收留羅公子幾日?”
“不知。”顧呈胤伸手準備添茶,樊音眼疾手快地拿起茶壺斟茶。
樊音一麵斟茶一麵道:“有一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何事?”
“少爺您鮮少與人來往,之前救他於賭坊紛爭之後本可以不再理會他。他身無分文在府邸門前候著,大可給他些銀兩打發他上路即可,又何必讓他居於顧府?羅玠雖相貌不凡但不知品性是否光明磊落,若他是那賊子派來……”
“原來顧兄在此啊。”羅玠的聲音插進來,樊音立刻閉上嘴不再言語,很是想知道剛剛自己的話,羅玠究竟聽了多少。
“羅公子不在屋內休息?”顧呈胤問道。
樊音早就從矮凳上起身,作為隨從自然不能與主人同桌,在外人麵前樊音也不會失了禮教分寸。
“顧兄不是不養閑人。”羅玠坐下後,抬眼望向樊音,笑道,“這時候你若不說一句:‘你怎的不請自來’我都不習慣了。”
“羅公子不是已經替樊音說了?”樊音咬牙切齒道,若不是他在背後說了羅玠壞話心虛,定是要問問他為何不請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