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後。
美國洛杉磯一家私立醫院的高級病房內,閆鵬輝站在病床前,用醫用夾子一點點的把蓋在陌希雅眼前的紗布揭開,當看到她恢複很好的眼睛時,他吐出一口氣,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說道:
“很好,比我想象的還要好。”說完他看了一眼站在邊上在知道今天就拆紗布緊張了一個早上的陸子奇笑了笑,然後接著他開口對陌希雅說道:“你現在慢慢的睜開眼睛,不要太心急,慢慢的,一點點的睜開眼睛。”
陌希雅明白他的意思,因為自從做完手術之後,她的眼睛便被紗布包住了,由於長時間不接觸光亮,如果猛然間睜開雙眼的話,有可能會引起雙眼的極度不適,嚴重了都有可能造成失明。於是她按捺住緊張的心跳,還有心中隻有她自己知道的複雜淩亂的心思,緩慢緩慢的睜開了雙眼。
當她的眼睛從模糊一點點變的清晰時,她第一個要找的人卻是始終站在一邊默默地看著她的陸子奇,然後說了一聲:“謝謝!”
這些天來經過三四次的手術,而陸子奇卻始終的陪在她的身邊,給她不斷的打氣和鼓勵,這讓她真的很感激。
而陸子奇對上那已經和心愛之人完全一樣的丹鳳眼時,他卻愣住了,此時的他眼睛裏已經容不下任何的人,隻是屏住呼吸看著她,心中的悲傷再也壓製不住,眼圈瞬間泛紅,聲音沙啞地下意識叫出了一個名字:
“希雅。”
夏淺凝現在雖說已經成了陌希雅,但是麵對他這一聲深情的呼喚,她心中明了對方這是把她當成了另外一個女人,一個他曾經深愛的女人。
“唉--”一絲不可聞的歎息從口中溢出,她雖然這一個月都生活在黑暗裏,可是她卻能感覺到陸子奇那因為失去心愛之人的悲傷,就如同她這些天來,清醒的感受著一次次手術刀在自己臉上如雕木一樣的遊走時,她眼前始終閃現著當初在辦公室發現的那齷齪的一幕。正因為沒有忘記,無法讓自己忘記,所以她才能堅強的配合著醫生完成了這不可思議的整容手術。
而如今她看到眼睛癡傻,卻又深藏悲傷的陸子奇,心底為眼前這個癡情的男人感覺一點點心疼,同時因為又這般癡情的男人對比照著,讓她更恨徐強對她的背叛,更讓她堅定了早晚有一天要把自己所受到的傷害都一一還給那個負心漢。
閆鵬輝看到好友那副仿佛顯然迷幻的樣子,搖了搖頭,真的覺得好友這是在作繭自縛,明明無法麵對心愛之人的離去,卻讓一個女人不但以他心愛之人的名義活下去,而且竟然還同意那眼前這個女人完全變成心愛之人的模樣,這簡直就是瘋子的行為。而更為荒唐可笑的卻是,連他也跟著好友一起瘋——竟然會同意做這樣的手術。
“好了。”閆鵬輝打破了屋裏短暫的平靜,笑著道:“既然恢複的不錯,那麼後天就可以再拆麵部的紗布了。”
陌希雅並不在意自己會被整成什麼模樣,她隻是笑著點了點頭,真誠地說道:
“謝謝!”
閆鵬輝笑了笑,並沒有再多說什麼,便點頭走了出去,隻是在經過陸子奇的身邊時,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你不用擔心了,現在她恢複的很好,最起碼你那一拳沒有白挨。”說著他嘴角一提,搖頭無奈笑著走了出去。
陸子奇聽到他這話,抬手不自覺的撫了一下嘴角處,在最後一個手術之後,閆鵬輝從手術室裏出來什麼話也沒有說,而第一個動作便是狠狠的給了陸子奇一拳頭,至今他想起來仿佛還能感覺到嘴角在隱隱作痛。
想起那一拳,陸子奇並不怪好友對他動粗,因為他知道好友因為他的請求而做出了超越底線的事情,這一拳他早在對好友開口時就該挨,這一拳不擔打出了他對好友深深地歉意,也讓他因為做出決定之後迷茫的心得到一絲緩解。
隻是現在麵對好友當著‘陌希雅’的麵提起,陸子奇心底有一絲絲的不得勁,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不希望好友過多的過問自己和陌希雅的事情,因為連他自己都沒有答案。
陌希雅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莫名其妙的看著撫摸著嘴角的陸子奇,知道不該多問的,畢竟兩個人還不是太熟悉到什麼話都可以問的地步,可是直覺的她感覺閆鵬輝那最後一句話就是對她說的,所以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她不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