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大夫來了。”一綠衣小奴推了門進來。
“請進來。”
“是。”
見小奴走了,齊瑾瑜貼著芷濃的耳邊說:“你別惱了,是我說錯了,原就是隨口一說,偏你當真了。”
這時一位花白胡子精神奕奕的老者背著藥箱進來了。
“這位姑娘被馬鞭抽了一下,你看看,除了外敷可還要煎什麼藥喝?”
大夫翻了翻傷處被抽裂的衣裳,從藥箱裏取了一瓶兒,說:“這位姑娘傷的不重,擦幾日老夫配的傷藥便好了。”
齊瑾瑜順手丟了十兩,吩咐小奴:“送大夫出去罷,再給韓姑娘拿套幹淨衣服。”
“是。”小奴引著大夫出了,內室又隻剩他們兩人。
“齊瑾瑜,我要回家。”韓芷濃掙紮著要起來,卻牽扯到了背上的傷口,重重抽氣了一聲。
“別動。你就這樣回韓府?韓太史可知曉你今日外出?”
“……”韓芷濃的不言不語無意是另一種否定。
“你竟敢私自外出,閨閣女兒……”
“閨閣女兒又如何?男子又如何?不過一副臭皮囊罷了,男子做得女子便做不得嗎?”韓芷濃氣呼呼的攔了齊瑾瑜未盡的話,她素日裏看著端莊沉穩,卻最是不喜被男女之分的托詞鎖住的。
“你倒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齊瑾瑜偏喜歡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頓了頓,他又說:“我適才隻是想說閨閣女兒出門怕不安全,得帶幾個家丁才是。”
“叫個丫頭進來幫我擦藥,我要回府了。”韓芷濃不接話,隻是冷著臉硬聲命令道。
齊瑾瑜不惱,慢條斯理的說。“這處別院沒有丫頭。”
“……”
“我幫你擦藥,或者我叫個小奴進來。你選一個罷。”
“……”
“那我幫你選。”
齊瑾瑜幫她選的,自然是由他親自替她上藥。
齊瑾瑜從袖中取出了一紅瓶,看著比適才大夫留下的瓶兒更精巧的模樣。
“你要給我擦什麼?”
“我的藥好,傷好後也不會留下印記。”齊瑾瑜簡短的解釋。
“花十兩銀子打個響兒聽?你又如何會有這般好藥?你究竟是誰?”韓芷濃有些起疑,韓府中都沒有這般的好藥。
齊瑾瑜不欲泄露了身份,被人捧著的感覺他其實不喜歡。
“我是誰?我是齊瑾瑜。你呢,你又是誰?”齊瑾瑜打著文字遊戲。
“……不說便罷了!”韓芷濃賭氣不理他。
“這樣如何,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告訴你我是做什麼的。”
“好!我叫韓芷濃,家父是翰林院韓太史。”
“芷濃,芷濃,芷濃”他細細念了三遍她的閨名,見芷濃麵有羞色,才答道:“我不過是個小商人罷了,因去過塞外,是而得了塞外這妙藥。”
韓芷濃收了疑心,塞外活動的商人有這妙藥也不為奇。
齊瑾瑜用剪子把圍著傷口的衣裳剪開,然後從紅瓶兒裏倒了藥,輕輕的抹在傷處。怕弄疼了她,已經格外的小心了,動作輕緩,又處處避開了她的傷口。
饒是這樣,芷濃還是不住的抽氣。
“很疼?”齊瑾瑜問,“女人都是豆腐做的嗎?”
“你這粗人!笨手笨腳!”韓芷濃惱了,想推開他,卻不想扯到了傷口。又怕被齊瑾瑜小瞧了去,於是死咬著唇,不喊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