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會議室的人幾乎都下意識的站起來瀏覽著眾多的光球。老院長、陸夏、顧若眉也走到了會議室中心,置身於光球環繞之中。隻有歐陽柳相依然泰然自若的坐著,維持著一副旁觀者的高深莫測。
所有人都被這不計其數的靈魂驚呆了。這些都是被陸蒼殺害的人的靈魂嗎?幾乎所有人心裏都有著同樣的疑問。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麼,陸蒼到底是怎樣一個凶狠歹毒之人,才會殘害這麼多人?
“陸老三,我要殺了你,給陸家村的人報仇!”閔七爺陰森的鬼叫一聲就要朝陸蒼衝過去,卻被左君臨攔住,“閔七爺,你稍安勿躁。我們會給你和整個陸家村的亡靈一個交代。”
“看到了吧?陸夏,你看到了吧?”陸祈一把抓住陸夏的後脖子,將她壓到那些光球麵前,“這些都是你三叔殺的人!”她隨手抓了一個光球遞到陸夏眼前,厲聲逼問:“仔細看看,你認識這個人嗎?”
陸夏被迫看著眼前的光球,裏麵是一個大約五六歲的小男孩兒。陸夏瞳孔瞬間放大,這是陸家村的人,陸三嬸的小兒子,跟陸祈一個幼兒園上學。
“認出來了嗎?”陸祈嗬嗬冷笑著,又另外抓了一個遞到她眼前,“這個呢?”“這個呢?”“這個呢?”她一個接一個的遞到陸夏麵前,居然接連幾個全是陸家村的人!
“哦,對了,我記得爺爺最疼你了。要不要我把爺爺的亡魂找出來給你?”陸祈惡劣的笑著,嚴重充滿了怨毒。
“不——!”陸夏驚恐的搖著頭,突然奮力掙開陸祈的牽製,“我不信。我不信這些人是三叔害死的。”她衝到陸蒼身邊,慌亂的抓起陸蒼的手,仰起臉,用滿是期待的眼神深深的凝望著他,“我不相信三叔會做出這樣慘無人道的事來。三叔,你告訴我,那些人都不是你殺的,對不對?”
陸蒼蒼白的唇邊突然揚起一抹笑容,他溫柔無比的眼神帶著笑意,仿若看著人間至寶、心頭摯愛一般,輕柔的望進陸夏雙眸中,他說:“我的夏夏相信三叔,那些人就不是三叔殺的。如果我的夏夏,不相信三叔,那,那些人……”
陸蒼的話並沒有說完,陸夏已經撲進他的懷中,緊緊地抱著他。她不停地點著頭,說:“我相信三叔,我相信三叔不會殺他們。”顫抖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
陸蒼緊緊的摟著陸夏,無比溫柔的笑著,心中充滿了暖意。他的夏夏,總是這樣無條件的信賴著他。真真不枉費他這一生為她做的那些事了!
陸夏可以因為對陸蒼的信任,而對如山的鐵證視若無睹。可是其他人不會。當眾人在震驚過後,麵對的就是對陸蒼瘋狂行經的責難和討伐。
“陸蒼,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第一個開口的是顏暉。森寒的語氣,憤怒的神色,他將一個被真相震怒的正義之士演繹的淋漓盡致。
眾人都憤怒的看著他,等著他給出一個交代。可他的目光卻久久的停留在陸夏身上。
“對不起,夏夏!”陸蒼撫摸著陸夏的腦袋,輕聲說道,“三叔以後都不能陪著你,保護你了。”
“三叔,你在說什麼?”陸夏驚恐的在他懷裏抬起頭,仰望著他。可是,她看到的卻隻是一個下巴。陸蒼正微微側頭,看著顏淵。
而此時的顏淵已經被擺在眼前的真相震得目瞪口呆,五味陳雜。當他感受到顏淵的目光,他側目回視過去,心中翻騰的情緒愈發複雜起來。就感情而言,他也想相信陸蒼是無辜的,可是事實擺在眼前,此刻還漂浮在會議室中的數百亡魂皆是鐵證。他不知道陸蒼此刻看著他是何目的,而他也不知道該以怎麼的心情去麵對他,他能做的,隻有低下頭,視而不見。
等著陸蒼給出解釋的眾人完全被無視了,終於有人怒喝道:“陸蒼,死到臨頭,你還敢如此囂張!”說話的是左君臨帶來的兩個少年之一。他的話剛出口,就被左君臨揮手製止了。他相信,今天,陸蒼無論如何也走不出這個會議室。既然如此,又何必急於一時?他可以等,等著他給他們一個交代。
少年不解,疑惑的看了看左君臨,安靜下來。
就在眾人安靜的等著陸蒼的時候,老院長突然走了出來。他神色凝重的說:“這些亡魂就交給我處理吧。”他的語氣和他的麵色一樣沉重。
眾人疑惑,隻聽老院長接著說:“我鄭家時代行醫,迎來送往,死在醫院的人不計其數。也不是每個死在醫院的亡魂都能順利去投胎轉世的。而那些滯留在醫院的亡魂,都是通過我們鄭家的家傳陣法送走的。如果你們放心,這些亡魂就由我來負責送走吧。”
“那,有勞鄭院長了。”左君臨恭敬有禮的將手中的小匣子遞給老院長。
老院長接過小匣子,快速的將會議室中的亡魂光球收入小匣子中,然後默默的退回到人群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