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第一次見麵，他被孔雀王領著，打算拜南海觀音為師。
本該是酷暑的五月，空氣中卻紛紛揚揚飄起了雪，沾了些許涼意，倍感淒異。
荷花池旁的梧桐開了花，樹下一個眉目冷清的孩童，一身華貴的白袍，像極了喪衣。偶爾一朵梧桐花落下來，從他身上滑下，那孩子竟是一動不動，眼裏頭些疏離。
柯生想，或許那是個孤獨的孩子。
孔雀王鳳衍牽著柯生，走進一個簡陋的竹屋，滿屋子裏都沁著翠竹的清香，嗅著那真好陣讓人感到安靜寧和。
觀音正坐在桌案旁，手裏不知道在寫些什麼。也不理會來的兩人，甚至連頭都不曾測一下。
良久，觀音談了口氣，也罷。
“這便是我的幼子，還望先生替我好生教導。”
鳳衍的眼中昏暗不明，臉上卻是誠懇的微笑，心中微微歎息。
觀音點點頭，麵容模糊不清，竟在不停變化。嚇得柯生微微呆愣。
鳳衍和觀音寒暄許久，柯生有些乏味，索興起了身出去。
“你也是他弟子？”
開始那個孩童追問他眼裏居然閃著微光。果然是個孤單的孩子。
柯生點點頭，那孩童仍舊沒有什麼表情，讓他有些懷疑他開始的想法是錯的。也許這個孩童不是孤單，而是孤僻。
然後許久的沉默，也許是氣氛太過窘迫，讓柯生有些壓抑，他坐在那個孩童旁，輕聲問道：
“你叫什麼？”
“公子小白。”
柯生突然發現，公子小白的臉竟是蒼白聊嘴唇都幾乎沒有顏色，像是天生就有不足之症。
柯生的心裏有些鬱悶，他也隻不過是一個四百多歲的孩童，旁邊的似乎隻有兩三百歲，卻出奇的安靜，這樣的氣氛似乎也不適合他。
“其實，你不適合穿白色，太蒼白。像紅色的或者其他什麼的。要生氣的多。”
公子小白低下頭來，思考了一會兒才抬起頭。“或許，你是對的。”
公子小白手一揮，身上的衣服瞬間變成了紅色。看的得柯生好不驚訝，他還尚未學得一絲一毫的法術。身旁這個小侏儒居然運用自如。
公子小白看著柯生一直盯著他，麵露凶狠的目光還有些咬牙切齒，眉目一凜，冷聲說道：
“幹嘛！”
呃，柯生有些尷尬，似乎他的反應有些太過了。低下頭癡癡的笑卻讓公子小白看得莫名其妙。
遠處的山水剝落雲煙，雪仍舊未停，伸出手，很快便融化成水，一片純潔晶瑩一如當前。
嚐試從溫熱到冷凍再到雪一樣的淡漠，依舊溫柔，隻是冰涼傷人。
窗戶上的紅色窗花，形態各異，鮮豔耀眼，描驀火熱生活的風貌。
百葉窗，高雅，肅穆，表露著去海一樣深沉的情懷。
柯生站在屋外看公子小白，一身嬌豔或一身素樸，裝飾著窗戶，使窗戶熠熠生輝。
誰負了誰的情，誰又應了誰的劫？
公子小白轉過身，看著窗前的柯生，微微一笑，花飛花落，既如此，又有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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