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陽樸問:“你的毒--嗯,你的血進到毒蛇身上時,是你全身的血都流向蛇,還是隻被咬處的血流向蛇?”
“感覺是被咬處的血。”
“那麼那些被咬處傷口的血應該是見少的,血是流出去後露出了沒有血覆蓋的傷口了?還是從身體裏有血填補出來?不然就應該從周圍的傷口裏流血過去,就不單是被咬處的血流動過了。”
“不知道,”小蛇說:“感覺‘倏’地來回了一下,飛快就停了。我沒見過那時候血的流動。被咬以外的地方,血肯定是沒有動過。被咬住的地方怎麼樣我也看不見--被咬著呢不是嗎?”
“那個人呢?碰了血,但是你沒讓他死的那個人。”姚陽樸心裏還是把那個人想成是個男的。心說,那個人總不會是用咬的吧?
“那個人稍一碰到我就倒在地上了,我也沒有注意到血。”
“這樣啊。”姚陽樸沉呤說“原來是從沒見過這些血流動啊?”心說,這才應該是最不尋常的一點--他的血幾乎不動,而普通人要想活著,身上的血是不能有一刻停下來的。小蛇的血動的時候是在體外,而這點絕不能發生在普通人身上。
這時小蛇卻說了一聲“不對。”
他說:“血到處的情形流我見過很多次,隻是被咬的時候沒見過。”因為姚陽樸問的是被咬的時候,所以他說的也就一直隻有被咬的時候。
姚陽樸馬上奇道“哦!--原來有啊,都是些什麼時候?什麼部位流?”
“全身一起流。”
“全身一起?難道全部的血同時流?”
“是,就是這樣。”小蛇點點頭。
“那你快說說,都是些什麼時候流?為什麼你說很多次可我從來沒碰見過?”
“被狼追到以後真就沒有過了,可能因為一直很累,沒那個心情工夫。以前在森林裏在心情特別舒服或者特不好的時候,渾身的血會一起流。”
“比如?”姚陽樸繼續追問。
小蛇就說道:“像是在山頂上早晨醒來,看著日出不一樣的光,用力伸一個懶腰的時候有過,再是很熱的天走了很長一段路後終於能飽飽喝夠泉水的時候,或者幾次爬懸崖沒抓住,摔下去沒死的時候,這些是感覺好的時候有過。而感覺不好的,半夜打雷下大雨的時候,一定會流,並且快--我最不喜歡半夜下雨,因為沒地方可躲,半夜的雨很冷,當我淋著雨,看到一片漆黑裏隻有遠處天空上一圈漩渦密集著閃電射向地下時,我的血像鎖鏈一樣不停拖動在身體上,而且很用力,像感覺著我用力的呼吸,用力不高興著的心情一樣。”
姚陽樸眼睛一亮,小蛇說“血感覺著呼吸”的話讓他電光火石般在心裏生出一個想法,他為之站走來,快速地來回踱著步,思考。
小蛇也隨後站起來,眼睛跟著看起來想到了好辦法的姚陽樸轉。
姚陽樸快步走動,時而皺眉時而發笑,嘴裏頻頻念叨著一些話:“醫書有雲:氣為陰,血為陽,陰陽相隨,相互為用……又說氣為血帥,血為氣母……以及氣即無形血,血即無形氣……氣以生血,血以養氣……”
小蛇聽得分明,他最近亦從多部醫書上反複看過。姚陽樸念叨了好一會以後來到小蛇麵前,有些結巴地說道:“不如我們換換,換個方法,我們不練氣了。我們練血。”
“練血?”小蛇重複一遍姚陽樸的話,問:“不練《浮龍萬象》了?”最最強悍的內功《浮龍萬象》小蛇可是舍不得。
“哪是?”姚陽樸兩條眉毛馬上挑得老高,叫道:“哪能不練《浮龍萬象》!”他對《浮龍萬象》的景仰有幾十年了,小蛇還是跟他學的呢。
“我是說不練……”姚陽樸越發結巴了,用力說道:“你是還不知道!我剛才提的方法是多麼曠古絕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知道嗎?世上一切的內功都是練氣開始練氣結束,世上還沒有一個人能超越這一……這一……這麼說,練氣如同內功心法中的天條,沒有一個人不是遵守著這一天條。沒有一個人能從練氣之外的途徑修成正果,也是從沒有人大膽想過可以走練氣以外的途徑。從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今天我想到了!……我也是一派學說的始祖了。”姚陽樸張嘴哎呀地陶醉,那樣子除了自豪也像是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