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陽按爺爺要求寫了一張彙票,先點火燒了,接下來就點燃了院子中間的冥幣,這冥幣也太多了,不能一起燒,要逐漸往火裏放才行,玉蓮、鳳秀、孫鐵匠的兒子大牛,每個人手裏拿著個燒火棍,在不停的往火裏添加冥幣、元寶。一時間,老張家院子裏,煙火衝天,鄰居們還以為是著火了,紛紛跑出來看。
一車的冥幣足足燒了半天,才算燒完了,張正陽暗想這回爺爺可真成富翁了!
又是一天過去了,春蘭是越來越虛弱,事不遲疑張正陽決定當天晚上就去地府。王鳳秀說什麼也要和張正陽一起去,一是張正陽一個人她不放心,二是這地府她沒去過,好奇心強,至於危險,王鳳秀從來就沒怕過。
點了七個白紙燈籠用做歸途引魂,分別掛在門口,堂屋,以及張正陽的身旁,把玉瓶子裏的小紅叫出來,讓她先鑽進一個瓷酒瓶裏。把玉瓶子揣在懷裏。燒了劉柱紮的折疊紙刀張正陽躺在炕上,蓋好棉被準備啟魂,王鳳秀抓住張正陽的手不放“正陽哥,就帶我去看看吧!”
“不行鳳秀,我沒和爺爺說給你辦路引和官文,你去了是過不了鬼門關的!下次我一定帶你去!”
“哼,你不帶我,我也能去!”
“別胡鬧了鳳秀!救人要緊!”說著張正陽推開王鳳秀的手,念了啟魂咒“四方天神、助吾流光、金策飛羽、淩哧六虛、啟吾真魄、猶之發矢!急急如律令!”
“四方天神、助吾流光、金策飛羽、淩哧六虛、啟吾真魄、猶之發矢!急急如律令!”王鳳秀躺在炕上也念起了啟魂咒,王鳳秀的魂魄飄起來三尺高,看見躺在床上的自己,覺著新奇,可是隻能飄起來三尺高,再多一步也走不動了,急的她圍著自己的肉身直轉圈。
王鳳秀本身不會道法,雖然武功高強,不會道法,即使是念了啟魂咒,也沒有用。
張正陽,離開肉身,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王鳳秀的魂魄圍著她的肉身急的團團轉,又好氣又好笑,便說道“鳳秀,別倔了回到肉身去!沒有官文和路引,實在沒辦法帶你去,下次我一定帶你去!”
“哼,等你回來在和你算賬!”王鳳秀沒好氣的鑽回自己的肉身裏去了。
張正陽飛出房門,來到一條小路上,這條小路自己還依稀記得,當年爺爺帶自己去地府時走過,回頭望去小路的盡頭正是自己家,掛起的燈籠發著白燦燦的光。轉過頭來順著小路向前走,前麵出現了一座山,翻過這座山就是二道嶺,在往前是奈何橋,來到奈何橋,遠遠的看見一個老者,身穿一件錦緞長衫,站在奈何橋頭,腰身挺拔,花白發髻盤在頭上,儼然一副仙風道骨。
“爺爺!”張正陽看到多年未見的爺爺激動的跑到爺爺身邊,拉住爺爺的手。
“好小子,出息了!哈哈!”張豐拍著張正陽的肩膀說道。
“這次爺爺給你辦了個永久有效的官文和路引,以後來地府辦事,就方便了。但要切記,沒有十分要緊的事不要來地府,凡人來地府是要折陽壽的。”
“那要花不少的錢吧,我燒給爺爺的錢夠用嗎?”
“夠了,夠了,你爺爺現在比那城隍老爺都富了!”
“爺爺,我們上哪去找春蘭的魂魄呀?”
“找到她不難,因為是被別人帶來地府的,帶她來的那個老太太是橫死的,不是被勾魂回地府托生的,一般進不了鬼門關隻能在黃泉路上徘徊,直到三年以後才能進入鬼門關獲得托生的機會,要是有錢買通了鬼門關的鬼王,進到地府就不好找了。”
張豐帶著張正陽過了奈何橋,忘川河岸的彼岸花鮮紅如血,星星點點的點綴在河岸上,讓這灰灰蒙蒙的世界多了些許色彩。爺孫兩仔細的打量著黃泉路上的每一個遊魂,特別注意女鬼,可找遍黃泉路也沒有找到春蘭的魂魄。
“看來是過了鬼門關進了地府了。”張豐無奈的對張正陽說道。
“爺爺,那我們也過鬼門關去地府找吧?”
“看來也隻能如此了。”
張豐把辦好的永久路引和官文交給張正陽,到了鬼門關,值班的鬼王驗證了張正陽的官文和路引,張豐又拿出一遝厚厚的冥幣交給值班的鬼王,爺孫兩順利的過了鬼門關來到冥府大道上。
這冥府大道是地府的正街,來來往往的各色鬼魂,鬼差,絡繹不絕,大街左側第一家就是,存放各類供投胎用皮的倉庫,右麵是一家地府差旅店,地府錢莊、陰差差役房、富鬼居住的小區,商鋪等全在這條街上。街道正前方對著的就是閻羅殿,閻羅殿後是個十字路口。
“正陽,這樣找下去不是辦法,這個帶走春蘭魂魄的林家老太太,死時家裏一定給燒了不少錢,到了地府又不能馬上投胎,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客棧了,先跟爺爺去這家差旅店看看。”
這家差旅店是個二層樓,後院是客房,樓下大廳是餐廳,是接待各種下等鬼的地方,鬼是不用吃飯,所謂餐廳,就是鬼吸收香火的地方,這倒是簡單多了,不用杯盤、碗筷。大廳內擺著十幾張方桌,桌子上放著個香爐,嫋嫋香煙從香爐內飄散出來,桌邊圍著各種鬼;有吊死的舌頭伸出很長,有病死的麵皮焦黃骨瘦如柴,有中毒死的麵色青黑,還有那些各種外傷死的,缺胳膊少腿,半邊臉沒了的......你也別管怎麼死的了,隻要家裏不給香火供奉的,時間久了,那就抗不住了,就跑到這裏花上些許冥幣,四五隻鬼合夥包一隻香爐,享受一下香火,以解難耐的饑餓。此時這些鬼全在拚命的吸收著香火,很怕自己吸少了,被別的鬼多吸收了,恐怖的嘶嘶吸氣聲,在大廳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