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衝沉默了一會兒,問道,“董將軍以為如何?”
大家雖然都拿出自己的背景來壯聲勢,但是正兒八經的將軍,這裏隻有董寧一個。
董寧這次過來,本身就是要來秀的,秀的目標自然是他認為值得結交的呂當和賀達。
他有心一戰,不過也不能表現的太不沉穩,當即老氣橫秋的說道,“似可。”
江衝微微一笑,點點頭,“我明白了。”
說著他站起身,“那就安排我的手下去做吧。任這些浪蕩軍如何猖狂,也不至於不給諸位將軍個麵子。”
楊榆和賈連皺著眉頭一個勁衝江衝使眼色,江衝卻恍如未覺。
江衝從議事的地方退了出來,招招手叫來一位手下,那個手下三十來歲,跟了江衝已經八年。
江衝輕聲問道,“張炎,我待你如何?”
張炎大聲道,“情同兄弟。”
江衝默默的點點頭,“裏麵的幾位將官想要試著招降敵軍,你覺得如何?”
“什麼?”張炎臉上現出悲憤之色,“大人,死了這麼多兄弟,我決不甘心。”
江衝這次沉默的更久,半天他才說道,“我決意派你為使者,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張炎恍然大悟,接著咧開嘴笑了起來,“卑職知道了。”
江衝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接著把他領入了議事的大帳。
他恭敬的衝著周胤一拱手,“大人,此人是我手下親信都伯,做事最是妥貼,您有什麼話盡管交代給他。”
周胤見江衝辦事得力,十分滿意。
他搔了搔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詞來,隻支支吾吾的說道,饒恕罪過,賞賜身段極好的姑娘,處女也可答應之類。
張炎躬身聽周胤吩咐完,又當庭重複了一遍。
眾人聽著那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心中都笑周胤草包,果然是爛泥扶不上牆,周胤卻覺得還不錯。
江衝又問道,“不知道諸位大人還有什麼補充的嗎?”
眾位武官都不願意和周胤這草包牽扯到一塊,都說不必。
江衝淡淡一笑,見周胤興致高,當即說道,“索性無事,大家不如一起去看看那些鄉巴佬。瞧瞧他們聽到諸位將軍這般大人大量,是如何驚喜失態的。”
周胤、韓綜和董寧都沒經曆過什麼大場麵,聽江衝說的有趣,都大笑著點頭。
其他幾個校尉聞言當然附和。
張炎得了軍令出來,向巡邏的斥候借了一匹馬,敏捷的翻身上去,隨後趁人不備將左腳綁在鞍上。
眾將出來觀看時,他已經飛馬出陣,直接向武猛校尉營的營壘而去。
眾將一邊說笑一邊圍觀,雖然心裏覺得這個法子未必管用,但難免有些期待。畢竟上萬人攻打一個校尉營實在是如泰山壓頂一般,那些鄉巴佬畏懼惶恐才是正理。
眾人見張炎靠近了寨牆,那武猛校尉營中還沒有什麼動靜。
接著,就見那張炎策著馬圍著那壁壘驅馳大叫起來。
那邊距離太遠,聲音已經完全被徐徐而來的秋風破碎,聽不出說了什麼。
江衝微笑道,“想必武猛校尉營的人仍有疑慮,不過張都伯會把各位的心意說明白的。”
江衝話音剛落,就見一道利箭從營寨裏射出,正中那個張炎的心口,張炎大叫一聲,口中噴血撲倒在馬上。
隨後連續又是數支亂箭射來,支支都透入那人身體。馬匹頓時受了驚,揚起蹄子,將張炎一甩,飛奔逃了回來。
出來觀看的眾將都是勃然大怒,臉上猙獰一片,“可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