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僑眷(2 / 2)

我開始到東塘公社工作,個別公社幹部戴著有色眼鏡看待我,說我是內控人員,危險分子,有事無事找我麻煩。可是公社書記是位開明的智者,下村進農戶家叫我陪同去,起草材料叫我主筆,大會報告還是叫我執筆……有一位副書記對書記說,小馬不是黨員,又有“海外關係”,你怎麼讓寫大會的報告啊。書記笑著說:“他不寫你來寫啊。”副書記想想也是,紅著臉走了,因為他鬥大的字不識一個。

1978年我調到丁河公社,當年我又評上先進。材料送到塘棲區公所時,一位領導沒同意。公社書記挺身而出為我說話:馬俊工作做得比我們好,不評他先進你說評誰啊!這擲地有聲的話,使幾十年來踏實工作的我第一次被組織上認可,評上了先進。

貧困組當指導員,兩船糞摘掉貧困帽

到丁河公社工作後,我蹲點鯰魚角村。鯰魚角村有12個組,一個特別困難組是9組,村民辛辛苦苦做了一年,還是“倒掛戶”,群眾意見很大,大隊幹部誰也不敢下去。我想我這麼多年的困難都挺過來了,還怕什麼,就主動要到鯰魚角村9組當指導員。我一到了組裏馬上調查:發現年年赤紅字是因為早晚兩季稻收成差;收成差是因為土地老化,需要施有機肥料。那時糞便是很好的肥料,既緊俏又很值錢,沒有一定的關係根本搞不到,如果搞到也往往水多糞少。當時,我跑了五趟環衛站沒成功,第六次去時,工作人員得知我是鄉幹部很是感動,同意給二船上好的糞便。這糞便使9組來年的莊稼獲得了豐收,摘掉了貧困的帽子。

50年哥妹相見,過去的苦全沒了

80年代,我這個內控人員一下子吃香起來,且有了令了羨慕的名字——僑眷。以前門縫裏看的人,說我這樣不好那樣不好。現在用放大鏡看,好像沾上僑眷這兩個字,就吃不完用不光了。曾經壓得我們抬不起的“海外關係”,一下子成了“香餑餑”。

我們這些人受得到各級政府的重視,政治環境和生活環境得到了很大的改善。經過大家的推選,我當上鎮僑聯小組長。負責聯係我鎮在海外的親人,使他們續上親緣。不久,我與香港的妹妹聯係上,便去了趟香港探親。闊別50年的哥妹相見,我們有說不完的知心話,過去吃過的苦頓時煙消雲散,我們激動得流下了熱淚,但這熱淚是高興的淚水。

海外同胞來塘棲我都去接待,向他們介紹塘棲的發展變化。聯合國終身職員唐可青回家時一身樸素,30多歲還沒結婚呢。她每次來家鄉我總要去慰問,聊塘棲發展和老百姓的開心事。1996年,唐可青得知家鄉發生了6、30洪水,從美國寄來了500元美金,這個節儉的姑娘,為家鄉的事上出手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