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眉深深,映著眸色黑亮,眼底似有流光聚集。肌膚瑩白如玉,兩頰似有紅雲籠罩,更顯朱唇鮮紅潤澤。美人如畫,無須言語就已讓人傾倒。
赫連肅心中似有微風拂過,無聲一顫,撩動心弦。
彼時他並不知曉,這種感受,名曰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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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緩緩停下,沈雲舒微微吐出一口氣,臉上紅暈迅速褪去,跟著七皇子下了馬車,抬頭望了一眼,是一家酒樓。
沈雲舒目光一掠,微微一頓——牌匾下方,刻了一個小小的柳字。京中隻有一個柳家,正是七皇子的母族。到底所為何事,竟將她帶來母族產業,這樣鄭重其事?
二人進了酒樓,樓內夥計看他二人一眼,忙躬身行禮。沈雲舒跟在七皇子身後,徑自向樓上走去。一直上了三層,二人走進唯一一個包廂。
沈雲舒環顧一周。牆上掛著幾幅水墨畫,另有幾張字帖,都是些名家之作。插了些花枝,一室清香。
七皇子看她靜靜打量,緩緩伸出手,拎起紫砂壺,將白玉盞中倒滿了茶。端起一盞,輕輕放在她身前。“嚐嚐。”
沈雲舒聽他說話,方回神看向他,全然沒注意他方才倒茶的動作,一見麵前放著一盞茶,正覺有些渴,便端起茶盞,抿了幾口。是今年新出的雪頂翠竹,茶香正濃,清幽馥鬱,唇齒留香。
赫連肅看她將茶喝下,也將手中茶盞端起,淺飲一口。明明是平日常喝的茶,此刻喝來,卻分明與平日味道不同,似乎多了幾分清甜。
茶進了腹,沈雲舒微微一笑,看著七皇子,輕聲問道,“七皇子請我來,所為何事?”
皇家男子格外看重利益,一舉一動,背後都有深意。沈雲舒心中思量了半晌,仍舊不明白七皇子請她來此,到底是何意。
七皇子麵容沉靜,目光森涼,卻又灼熱逼人,緩緩說道,“我要娶你。”
沈雲舒心中一頓,這般鄭重其事,便是要向她求親?這樣一想,似有滾燙的血液一直湧到麵上,她霍然抬頭,“為何?”
若是為了利益,娶元蕙公主顯然更有價值。元蕙公主貴為一國公主,娶了她,就等於得到了東澤國的支持,對登上皇位是一個極大的幫助。反觀沈雲舒,隻是大臣之女,空有公主名號,實則毫無價值。沈雲舒實在是不解,兩者一比較,孰優孰劣一看便知。如此明顯的差異,七皇子為何會選擇她?
七皇子目光冷凝,噙著絲絲涼意,似看見陰暗處蠕動爬行的蛆蟲一般,鄙視又厭惡,“我討厭她。”
雖然元蕙公主身世貴重,又生得嬌媚動人,但他總覺得厭惡。不隻是元蕙,其他人也一樣。在他眼中,那些女人都一樣,嬌弱又虛榮,明明害怕他,卻又迷戀他的容貌和權勢。
七皇子並不知道,幼年母親早逝,因此關於母親的一切他都牢牢記在心裏。玉妃生性直爽,心思格外純淨,最討厭虛偽的人,七皇子也繼承了這一點,而元蕙公主恰巧便是那種心機深沉的人。
七皇子看著沈雲舒,緩緩說道,“你不同。”隻有你不同。
隻有沈雲舒不同,目光清澈明亮,氣息幹淨溫潤,讓他覺得很舒服。
沈雲舒看著七皇子深沉的目光,不知該如何回答。七皇子說她和旁人不同,因為不討厭,所以要娶她?不討厭,並不代表喜歡,更不代表愛。這種感情太稀薄,和她心中所想相差甚遠。
心中一定,沈雲舒直視著七皇子,一字一頓說道,“我不願意。”不願意委屈,不願意將就。
隻有全心全意的愛戀,才值得她傾心交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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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寫到近一半,忽然覺得有些淡了,打算下一本換成強烈一些的,哈哈,依然是女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