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廚房裏。
薑彧教安亦柔切牛肉,他先給她示範了一遍,然後才讓她切,安亦柔接過菜刀,興衝衝地就往牛肉上切,可不知道為什麼,手中的菜刀不聽她的使喚,老是亂動,突然一不小心切到了手指,頓時鮮血直冒。
“啊!”安亦柔慘叫一聲,馬上扔掉菜刀,握住手指,一臉苦惱地看著薑彧。
“來,我看看。”薑彧皺眉,握住她受傷的手指,心疼地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安亦柔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說道:“對不起。”
薑彧拿起她受傷的手指放在嘴邊吸允了一下,聽到她這樣說,有些不解,問道:“傻瓜,受傷的是你自己,幹嘛要說對不起啊?”
安亦柔低下頭,咬了咬嘴唇,說道:“我沒用,連這麼個小事都做不好。”
薑彧聽到她這樣說,更加心疼了,摸了摸她的頭,柔聲說道:“傻瓜,你不需要會做什麼,隻要你好好的,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就行了。”
安亦柔的心裏升起一股暖意,被人護在手心裏的感覺真好,她看著眼前的他,心裏一陣感動,老天爺待她不薄,雖然她失憶了,但他一直都陪在她的身邊,對她無微不至,細心嗬護,她就像是他手心裏的寶,她真的感覺很溫柔,很依賴,這輩子,她怕是離不開他了。
一時恍惚之下,她竟然踮起腳尖,在他的臉上輕輕吻了一下。
他一愣,眼裏全是驚喜,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亦柔,你……”
她低下頭,臉上浮現出一絲羞澀,說道:“男女朋友之間,這樣不是很正常嗎?電視裏就是這樣演的。”
薑彧開心得一把抱住她,說道:“亦柔,謝謝你,謝謝你願意接受我。”
安亦柔也緊緊地抱住他,嘴角露出一絲幸福的微笑,他是她現在唯一的依靠了。
這時,薑彧又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心情一下子變得低落起來,他總算知道亦柔為什麼會突然願意接受他了,她接受他,並不是她的本意,隻是因為他在給她熬的中藥裏放了他的血,她喝了他的血,所以她的心才會對他有那麼一絲好感,他就知道,亦柔對軒轅暮的感情那麼深,就算是失去了記憶,也不可能會喜歡上其他人的。
他給她喝他的血,隻是單純地為了壓住她體內相思斬的情毒,因為他是藥師,以前嚐過各種有毒的仙草,所以他的血液裏也含有劇毒,對於一些毒可以以毒攻毒,他也不知道他的血液對治療相思斬有沒有效果,但事到如今,也隻能碰碰運氣了。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他的血液會被慢慢吸收到她的心髒,使她的心髒產生暫時的錯覺,讓她以為,她愛的那個人是他,把被忘情水深深埋在心底的對軒轅暮的感情誤以為是對他的感情,所以,亦柔才會做出如此舉動和對他說這些話。
可是現在,他很可悲地發現,明明知道亦柔對他的感情是假的,他卻願意去接受這份假,隻要亦柔在他的身邊,哪怕亦柔把他當作另一個人的替身,他也心甘情願。
果然,陷入愛情中的人是最可悲的,因為,他會傻到為了愛而去付出一切,包括自尊,包括生命。
雲城。
夜,已經很晚了,可夏辰軒還是無心入眠,他的心,始終牽掛和擔心著一個人。
他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明月,內心極度地痛苦,他又想起了曾經和亦柔一起度過的那些歲月,每到夏季的夜晚,她總會嚷著要他陪她去外麵看星星看月亮,然後一起大談人生理想,通常都是她一個人說得特別起勁,他坐在一旁看著她微笑。
可是現在,物是人非,嚷著要他陪她去看星星看月亮,然後一個人說得特別起勁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他身邊了,生死未卜,亦柔,你現在到底在哪兒啊?我好想你。
夏辰軒心裏泛起一陣心酸,同時也很自責,當時他怎麼就那麼混蛋呢?為什麼就不相信亦柔呢?亦柔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應當是最清楚的。
夏辰軒摸了摸眼角,還有未幹的淚痕,他不是一個會輕易落淚的人,除非那件事確實令他痛徹心扉,終日悲傷得不能自已。
冷澈約白樂樂出來吃宵夜,瞧見她眼裏的悲傷,問其緣由。
白樂樂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苦笑道:“沒什麼,隻是有些想我閨蜜了,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生活得怎麼樣,我真的好想她。”白樂樂說著,淚水從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