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突然就下起了雨。天空就像破了個洞般,雨水不停地往下傾斜,仿佛有個人站在天空中不停地潑著水。雨滴打在樹葉上發出劈劈啪啪的響聲。冷颼颼的風從窗戶灌進來,讓昏昏欲睡的唐十北清醒了不少。
他走到窗戶旁邊看著窗外,點了支煙。
躺在窗上裝睡的吳琳轉了個身,楞楞地看著窗戶邊上的唐十北。心想:你終究還是回來了?你為什麼還要回來?你完全可以不要理會我的。你這麼愛我,那我呢?她看著窗戶邊上那個模糊的背影,仿佛聞到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煙草味。如此親切,如此熟悉。那股曾經無數次地出現在她夢裏的味道,在這樣一個暴風雨來襲的夜裏如此真實地呈現在她的麵前。她用力地咬了咬嘴唇,想確定自己一切是否真實。是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她把頭側到外邊,冷風襲來,淚流滿麵。
“啊!”雖然護士已經盡量小心了,但吳琳還是輕輕地呻吟了一聲。
“很疼麼?”唐十北緊張地問,狠不得痛得是自己。
吳琳點了點頭,很緩慢地磕上眼睛。唐十北看到她的下嘴唇呈現著微微的紫色,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是被自己的牙齒咬出來的。一定很疼吧?你這幾天是怎麼過的?唐十北感覺胸口被一塊大石頭壓著,悶得很。
“這麼疼麼?護士你悠著點。”唐十北看著護士,想伸手幫忙,卻無從下手。
“你們啊!總是要到痛了,才知道錯。”護士換完藥一語雙關地說。
“要吃梨麼?蘋果?要不吃根香蕉吧?”唐十北翻著剛剛從外麵帶回來的水果問到,吳琳隻是不停地搖著頭。然道你真不想知道?吳琳用一種幽怨而哀傷的眼睛看著他。其實,在一定的程度上說,她很想唐十北問。也許更確切地說,她想讓他知道這些年發生的一切。
唐十北放下水果,偶爾看著這,或者翻翻那。眼光總是飄逸在遠方,盡量不和她碰上。零星的幾句談話也隻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比如天氣,比如工作。現在的唐十北已經不是曾經的衝動的熱血青年了,他成熟了、穩重了。他知道如果她願意,自己遲早會知道,如果她不願意自己問了也隻是為難她。
“我等下了班再來吧!”唐十北拿了包,微微一笑就往外走。
他還是那麼英俊,而且現在變得成熟了,穩重了。也有男人味了。隻是他似乎有點老了,額頭上都出現小道道了。可是,這麼多年他卻一直牽掛著我。吳琳一個人躺在床上,心酸地笑著。如果那個時候,我選擇的是你,不知道現在我們會怎麼樣?
幾年前,也就是唐十北讀大四,而吳琳讀大三那一年最新章節豪門驚豔。吳琳的男朋友終於考上了吳琳就讀那所學校。
那個時候,吳琳才知道她的死黨,也就是陳蘭曾經告訴過她的一切都是假的。他根本就沒有背叛吳琳,一切都是陳蘭編造的謊言。陳蘭對她說,他找了新女朋友,另一頭,對他卻說吳琳找了新男朋友。於是,沒有爭吵,沒有爭鬥,他們就這樣安靜地“分手”了。相互怨恨著生活了一年。陳蘭本以為隻要分開他們,自己自然就有了機會,可她還是失望了。一年來,他把自己的受傷的心深深地藏了起來,傷心、痛苦。始終都不願意打開心扉接受陳蘭的愛,因為他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我一定要考上那所學校,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試想,如果當初吳琳勇敢地打電話問清楚一切,故事大概就不會如此了。但是,性格決定一切。她逃避的個性決定了悲劇的發生。
一年後,無論陳蘭如何乞求,參加高考的他毅然地報考了吳琳就讀的那所高校。那個時候,陳蘭才明白,也許這一年裏自己根本就沒有在他的心裏存在過。她哭泣,她懇求。可是,始終改變不了他的決定。也就是那個時候,陳蘭終於答應了父親多年來的要求——停止自己的學業,接管家庭的產業。
他去往吳琳的那個城市那天,陳蘭躲在角落裏看著他走上火車,一直都沒有出現。她在火車站哭了一個早上,回家後她就如同變了一個人。毫無怨言地跟著父親走上商業道路。可是,陳蘭怎麼也想不到,多年後她遇到到人生中另一個男人,卻也因為吳琳離開了她。終於,陳蘭絕望了。對這個世界,對愛情。我一定要報複你們。陳蘭在心裏狠狠地說。當然,這是後話。
他一下火車顧不上休息,提著行李,瘋一般地在學校裏找著吳琳。
“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你為什麼找新男朋友?難道你耐不住寂寞麼?你真可恥。”他的手用力地抓著吳琳的肩膀,齜牙裂嘴地問道。
吳琳鄙疑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怒道:“是你?……你還敢來?你還有權利來問我?你傷得我那麼疼,難道還不夠麼?”
“我……怎麼了?”男人被無辜地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