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收獲(2 / 3)

一百五十二千米的距離以離塵子現在的實力來說,全速奔跑也用不了四個小時,因為地形對他的影響已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他得照顧戈如煙的速度,所幸戈如煙的體能還不錯,跋涉了約莫七個小時,兩人的麵前出現了一個已經損毀的村落。

戈如煙的眼眶紅了,她衝著遠處的村落一指,對離塵子低聲說道:“主人,那就是我住的村子。”

離塵子點了點頭,在看到戈如煙表情驟變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了。

“走吧,去看看。”離塵子說道。

雖然到處是殘垣斷壁和垮塌的房頂木架,但依稀仍能看出這個村落的規模不算小,時間方才過去六、七個月,村中那條石道的石板縫隙間卻是已經長出了半人高的紫色雜草,整個村子一片死寂。

踏進村子裏後,離塵子很訝異,因為他沒有看到任何骨骸,哪怕是殘破的也沒有,隻是在一些倒塌的房屋前看到一堆堆小腿高的灰白色的堆積物,像是某種動物風幹後的糞便。

離塵子略一回憶,問道:“卡達爾獸什麼樣子?”

戈如煙想了想,比劃著說道:“大概這麼高,這麼長,頭很大,尾巴不長,嘴很長,嘴邊有四顆半米長的獠牙,皮毛是紫黑色的,喜歡成群結隊出現,什麼都吃,跑動的時候喜歡哼哼……”

離塵子在腦海裏比較了一下,覺得有點類似於地球上的野豬,隻是按照戈如煙的比劃,體重應該達到了六百千克以上,難怪村裏到處是殘垣斷壁,這些隨處可見的堆積物裏還夾雜著細碎的骨渣和牙齒,想必所有的屍體都被吞食了。

戈如煙行走至一處左側有一棵巨大枯樹的小院子裏時,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這就是她曾經的家,她曾與她的丈夫還有孩子一同艱難卻又快樂的生活在這裏,當時她無法像其他強悍的女人們那樣去幾千米外的麥田耕種,也無法像她們那樣陪伴自己的丈夫去圍獵,但她的丈夫卻沒有對她說過半句怨言,總是把最好的食物默默的遞給她和孩子……

離塵子看見戈如煙這副模樣,心裏卻也有點感觸,當年他尋獲元決大導引術後,進境飛速,元府達到三階後便在一個崖壁上的山洞裏閉關苦修了五十七年,一直到元府攀至九階巔峰才出關,可當他興衝衝的回到自己的家鄉時,卻發現那原本盤山連綿數裏的宅院已經化作了一片灰燼,自己的族人早已經是無可搜尋,就連國,都已經被滅了……

戈如煙哭了很久,一直到天色緩緩的黑了下來,才想起自己的失態,擦拭完淚水後,她連忙回到離塵子身旁,輕聲說道:“對不起。”

離塵子憐憫的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說道:“人之常情,沒有過錯,我們就在這小院歇息一晚吧,你先打掃一番,我去弄點幹草過來。”戈如煙連忙點了點頭,解下身上的背囊。

當離塵子抱著一大捆幹草回到小院裏時,戈如煙已經把院子裏的糞便、雜草掃除得一幹二淨,還尋出了幾張還算結實的椅子,擦幹淨後端端正正的放在了院子裏,就連那被卡達爾獸撞倒了一半的石塊圍牆,也被她重新壘了起來。

“我剛才去周圍看了一圈,沒有野獸的蹤跡,所以今晚我們可以睡個安穩覺了。”離塵子盡量讓自己的口氣聽上去輕鬆一些,“我們可以生上一堆火,這樣想必會暖和上不少。”

接過離塵子手裏的幹草捆後,戈如煙連忙在石牆邊背風的地方鋪了起來,鋪好後,又從背囊裏拿出兩張行軍毯墊在了上麵,這才回到那圈椅子前,用一些大小適中的石塊壘了個圈,把離塵子這段的幹柴放了進去。

天色完全暗下來以後,篝火正旺,離塵子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戈如煙烘烤麵包。火光中,戈如煙的臉龐被罩上了一層淡淡的紅霞,瞧著她抿著嘴唇認真的在麵包上塗抹黃油的專注模樣,離塵子心裏升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似乎很希望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而眼前的這幅情景,也永遠都不要逝去。

似乎,娶上一個女人,安安靜靜的,與世無爭的生活著,也不錯啊。離塵子有點出神。

風驟然拂過,卷飛了幾根殘草,也把沉思中的離塵子驚醒了過來。

我這是怎麼了?是對之前的時候感到厭倦、疲憊了嗎?離塵子的眸子裏光芒一閃,在心裏對自己叩問道。我要重登仙路,我要再問天道,我要跨越星河,追溯道的源頭,那,才是我離塵子要做的事啊。

念頭一閃,離塵子的道心瞬間又穩定了起來。

“主人,可以吃了。”戈如煙微笑著將一塊烤好的麵包遞給了離塵子。

離塵子點了點頭,接過麵包吃了起來,吃著吃著,視線便投到了那漆黑中泛著暗紅的天穹。

待篝火漸漸隻剩下幾點火紅後,離塵子躺倒在了幹草堆上,左手順勢拔出了手槍,雖然沒有發現野獸的蹤跡,但也不能說明這環境就一定安全,適當的小心,卻是非常有必要的。

戈如煙遲疑了一小會兒後,慢吞吞的走到幹草堆邊,又輕手輕腳的坐了下來,然後,她緩緩躺在了離塵子的右側。

離塵子把身體往左邊略微讓了讓,沒有說什麼。

兩人靜靜的躺了一小會兒後,戈如煙紅著臉問道:“主人,能抱著我睡嗎?”

離塵子一愣,側過頭看了戈如煙羞澀的臉龐幾眼後,嘴裏原本拒絕的話便變成了一個字:“好。”戈如煙顫抖著身體,把自己縮進了離塵子伸展過來的臂彎裏,略一遲疑後,她把頭輕輕的靠在他離塵子的胳膊上。

“主人,這樣會讓您不舒服嗎?”戈如煙問道。

“不會。”離塵子答道,不僅不會,臂彎處傳來的觸感似乎還不錯呢。

戈如煙又把身子移了移,側身與離塵子貼在了一起,顫抖著聲音說道:“主人,我無意冒犯您。”

“我知道。”離塵子猶豫了幾秒鍾後,放棄了屈起手臂捏暈戈如煙的打算。

“主人,能成為您的侍女,是我最大的幸運。”戈如煙的聲音越來越低了。

“睡吧,我困了。”離塵子說完後便閉上了眼睛,心說此時睡覺應該才是最好的選擇,唉,這具凡軀定力也太差了點吧,幸虧咱道心堅定啊。

心裏這麼念罷後,離塵子略微調整了一下身體的姿勢,以免被戈如煙察覺出些什麼來,要知道她可是很有經驗的那種女子。

第二天上午,離塵子跟在戈如煙身後鑽進了一個山洞。

別看洞口極不顯眼,鑽進去半爬行不到五分鍾後,倆人出現在了一個近千平方米的天然大石穴裏。戈如煙的臉上浮起了一絲歉疚:“主人,這裏是村裏人用來躲避野獸的地方,裏麵還有好多個岔洞,我的丈夫告訴我那些石頭就是在這裏麵找到的,但是我從來沒進去過,所以……”

離塵子衝她笑了笑,說道:“你在這兒等我,保持警戒就行。”

戈如煙點了點頭,把肩上的eka179s型5.45×39毫米野戰突擊步槍平端起來瞄準了朝外的洞口,略微一瞄,臉上的神情霍時變得嚴峻起來,瞧見她這般模樣,離塵子笑著搖了搖頭,仙識一掃過後,鑽進了一條岔洞。

好不容易通過這條逼仄的岔洞,離塵子的眼前又出現了兩條岔洞,奇怪的是,似乎每條岔洞都有人類活動過的痕跡,離塵子的仙識明顯探查不到這麼遠,隻好隨機選了一條,鑽了進去。

好一會兒後,他皺著眉頭鑽了回來,心說這些原野人,上個廁所弄得這麼複雜幹什麼,鑽這麼遠你還真能憋。

鑽回方才的分岔處後,離塵子身子一滑,爬進了另外一條岔洞。

連續不停歇的在這些岔洞裏進出、更換了好幾回後,離塵子終於找到了正確的一條,因為他在爬行過程中發現石壁上居然刻著幾個粗糙的小箭頭,想必是戈如煙的丈夫留下的。

這條石洞最長,離塵子爬行了近百米後,已經看不到任何光線了,他一邊借助仙識的探查朝前爬去,一邊疑惑戈如煙的丈夫當時怎麼會爬進來這麼遠。

又半個小時後,離塵子終於攀到了這條石洞的出口,然後他便看到了幾點隱約的白光,光線淡淡的,柔和,安靜,溫順。

可真不容易啊,離塵子一邊這麼想著,一邊躍出了石洞。

四下環顧一圈後,離塵子確定這是一個封閉的石穴,方圓約莫四百來平方米,高度約為十七到十八米,越往上石穴越為狹窄,依據形狀來看,非常類似於一個葫蘆的內部。

離塵子判定沒有任何危險後,徑直走到了那幾點白光前,最低的白光離地也有五、六米高,離塵子凝聚仙識在那片石壁上一掃,便發現了幾處深淺不一的凹痕,想必是戈如煙的丈夫挖掘星髓鋼礦石時留下的,當下也不遲疑,身體躍起後右腳尖在一處凹痕裏輕輕一點,身形再次攀升幾米後,左手順勢抽出匕首往石壁上發力一刺,“噌”,軍用匕首刺入了石壁,離塵子身子奇異的一扭,左臂懸在了匕首上,兩腿則以半弓步姿勢貼在了岩壁上,右手輕輕一展,便摸到了一枚星髓鋼礦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