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血雨腥風(2 / 3)

他立即聽到了這名四翼天使的呼痛聲。

他隨即加大了扳扯的力度,四翼天使身形一滯,帶著他斜斜的墜向地麵……

與此同時,數支長槍刺中了這名白袍守護者的脊背、頭顱……

白袍守護者的身子猛地一抖,右手一縮,羽翼根部滲出了一片金色血液,隨即,他被四支長槍挑飛空中,轟然碎裂。

看到這一幕的傾城將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十七名白袍守護者齊聲呼喝,撲進了小山穀裏。

除了那名一臉苦楚站在地麵上羽翼亂顫的四翼天使外,剩餘的天使急速撲向了小山穀。

傾城身形一閃,鑽進了一片亂石堆裏。

數十名天使分成兩排徑直飛進了小山穀,就在他們挺槍掠向已經停下來的十七名白袍守護者時,兩側的石峰上,數十道白色人影急速的飄下……

這是一場早就在腦海裏預演了成千上萬回的伏擊。

這是一場早在數百年前就已經計劃好的伏擊。

這是一場在一分鍾前被最終確定可行的伏擊。

每一名天使身上,至少都掛著兩名白袍守護者,他們從高空掠下並撲中目標之後,都在做著同樣的一件事——各自抱住一片羽翼的根部用力撕扯。

十七名誘餌也趁著天使吃重身形下沉的當口,齊齊躍起並牢牢的抓住了他們的長槍,或者不能僅僅說是抓,而是抱,他們把自己牢牢的糾纏在長槍上,無論對方如何用力回奪、摔擺,都無法讓他們從槍身上離開……

呼痛聲中,四翼天使們開始墜下,與難得的痛疼相比,白袍守護者們這種匪夷所思的攻擊方式更讓他們心悸。不過若是他們知道自己墜地後即將遭到的待遇,恐怕他們寧可咬牙死撐也不願這麼幹了。

白袍守護者對墜地後的天使隻幹一件事:圍毆。四翼天使們一旦墜地,無論適才是趴在他背上撕扯羽翼的還是抱著槍死活不撒手的,都會一湧而上將其死死的按在地上,拳頭、腳、肘烏壓壓的不管不顧就輪上來了,甭管你護盾有多堅固,光力道震蕩就足以讓你七葷八素苦不堪言,什麼叫雙拳難敵四手?這就是!

那名領隊的六翼天使自然遠非四翼可比,六翼一展就將背上的守護者彈開,挺槍一抖,便把剛抱住槍身的白袍守護者挑飛老遠……

可是這不代表傾城拿他沒辦法,當然,辦法著實有些老土——沒有分配到四翼天使作為對手的那些白袍守護者紛紛的抓起身邊的石塊,劈頭蓋臉的砸向這名領隊。

白袍守護者投擲出的石塊,威力怕是不會遜色於小口徑的炮彈。於是,在一群白袍守護者爭先恐後的投出石塊之後,六翼天使竟是連連後退,眨眼睛便退到了穀口,要知道護盾雖還未破,但那震蕩力卻也不是蓋的,傷害可以忽略不計,但將他撞開一段距離卻也不算費事。

隨即,六翼天使冒著“石彈雨”再度衝進了逼仄的山穀裏,自己的下屬還在裏麵哀嚎掙紮,無論是出於同類還是緣於軍團騎士精神,他都必須這麼做,更何況,適才被逼退隻是一時措手不及,現在卻也想好了對策,哪有不往前衝的道理。

兩道槍影左右一分,閃電般的揮向了正圍攏上來的白袍守護者,槍影過處,血花迸現。

六翼天使羽翼一拍,射向穀內,一直藏身在暗處未動的傾城仰頭一瞥,雙腳一點,電射向他的後背,雙腳尚未踏實便將身子一蹲,兩手一分已經做好了撕扯羽翼的準備……

要知道傾城的戰力又哪是白袍守護者能夠比較的,“喀喇”聲中,六翼天使的兩翼折斷,不過這名六翼天使卻也乘隙回刺揮出了一槍,傾城見槍尖來勢洶洶,卻也不敢硬拚,連忙鬆開羽翼勉力將身子往後一避,卻不料六翼天使很是老辣,見槍尖刺空隨即挺槍一抖,槍杆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傾城的胸腹間——沉悶的撞擊聲中,傾城霎時被擊出老遠。

地麵上的十數名白袍守護者卻已紛紛撲了過來……

入夜後不久,第五小隊狼狽不堪的回到了飛船上。

“小主,這個大陸上的人類,居然能有這麼強?”問完情況後,奇拉緲安還是覺得有些不好理解,便納悶的問瑤妃道。

“他們畢竟是少數人。”瑤妃麵無表情的答道。

……

暗麓之森邊緣地一處茂林裏,渾身浴血的傾城強撐著背負一名白袍守護者疾奔,在她的身後,數十名白袍守護者一邊警惕一邊緩緩後退,身上的白袍無不血跡斑駁一片狼藉。

又半個多小時後,傾城率著眾人鑽進了一條毫不起眼的隧道裏,七拐八折的躬身奔行了一刻多鍾後,一頭撲進了一扇大門後。

大門後是一間巨大的石廳,廳內或坐或站,竟是有數百人至多,男女皆有,身穿灰袍,看形貌均是壯年。看見傾城一身濡血的推門奔了進來,數百人連忙迎了上去,為首的一名灰袍人疾聲問道:“至尊,情況怎麼樣?”他身旁的兩三人連忙伸手接過了傾城背上的傷員。

“情況不樂觀。”傾城搖了搖頭,一邊喘氣一邊答道,“我們在狐狼之城外伏擊,對方僅有四十餘名,在突然遭襲並且受傷之下,尚有餘力組織反擊,我與一百二十名白袍守護者與他們交手近一個小時,白袍守護者死三十五人,重傷十九人,其餘人等包括我在內,全部輕傷,隻好下令撤退,對方亦全數負傷,所以並未追趕。”傾城盡可能用簡單直接的話語描述了過程,但她清楚,過程之凶險、慘烈又哪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

“至尊,我們有希望能贏嗎?”一名灰袍女子問道。

“當然能贏。”傾城臉上浮出了自信的笑容,“這次我們雖然折損不少,但也發現了對方的一個弱點,當他們身上的光盾破碎後,裸露在衣袍外的皮膚會立即出現斑點,即使他們重新撐起光盾,他們的力量、速度都會下降不少,我相信,這是因為他們遭到輻射所致,如果我們能接二連三的破掉他們的光盾,大家想一想,他們還能堅持多久?”

與此同時,身處在海下平頂山山腹內某處的離塵子猛的心神一顫,臉上隨即湧出了一絲痛苦的表情。

他現在正端坐在一個灌滿水的石洞裏。石洞並非天然,而是他昨天連連震開石壁“鑿”出來的,在未震開這兒之前,他絕想不到平頂山山腹裏的元石儲量居然能有這麼“瘋狂”——石壁上,星星點點的綴滿了大大小小的元石,從元府感應到的情況來看,石壁後的儲量更是豐富。

用一句毫不誇張的話來說就是:離塵子現在就坐在了一個偌大的元石堆中間。

這似乎應該是一件美事。

可離塵子絲毫沒有這方麵的感覺,相反,他越來越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發現這裏。

原因出在他的元府。這個美其名曰紫金元府又名莫測府的八階元府絕對是古往今來最為霸道的一種元府,此刻的離塵子甚至覺得,“霸道”二字還不足以形容紫金元府的全部,至少還需要加上“巨貪”才貼切。

因為自他鑽進這個新開辟的石洞盤腿坐下吸納之後不久,他便對自己的元府失去了控製,換句話說,他遇到了元府“謝絕元決管理”這檔子事。仙道中人都知道,無論是元府還是玄府,元力還是仙力,都必須用元決來梳理、打熬、壓縮、調運、穩固。元決對元府失去控製的情況通常隻會有一種:走火入魔。

但離塵子現在遇到的,卻是第二種:他的紫金元府似乎擁有了屬於自己的靈智,不管離塵子如何運轉元決,它都一概不理睬,自顧自的“埋頭吸納”離塵子身遭元石內的元力。

這無疑讓離塵子哭笑不得,無論他如何更換身體姿態,抑或是幹脆停止元決,紫金元府都仍舊是源源不斷的吸納著周遭的元力——其實它一直這樣,隻是往日裏離塵子身遭的天地元氣稀薄,不足以體現它的“貪婪”罷了。

一開始時,離塵子倒還抱著聽之任之的想法,心說沒準吸納一段時間後自然也減緩了速度,卻不料在安靜的等待了近十二個小時後,紫金元府輕輕一顫,瞬間將吸納的速度提高了五倍,離塵子體內的輔元脈當即脹痛,要知道這種脹痛可是來源於規則,絕不是活動身體就能舒緩和消除的,加上又是輔元脈脹痛,離塵子當即擔心起會不會引起輔元脈破碎,不想重蹈覆轍的他連忙就地盤腿坐下,在一片交纏著石粉、泥灰的水中加大了元決運轉的速度。

僅僅數瞬,紫金元府便將吸納的速度提升到了十倍。

離塵子怎不心慌意亂,隻好一邊凝神靜氣進入五蘊空靈之境,一邊拚命運轉元決導引、阻止……

可紫金元府又哪裏是說導引就導引,說阻止就阻止的。

察覺體內的四條輔元脈均已堵滿元力,而身遭的元力還在不斷的撲向元府時,離塵子差點到了肝膽俱裂的邊緣,可是此時除了元決尚能運動之外,身體竟然已經失控,絲毫動彈不得。